她知他知了,所以这个理由应该可以说得过去。
果然,女官同情地看着她,对她安慰说道:“这后宫之中的女人都一样,皇上的恩宠如同那春天的花,今朝花开,明朝花谢,请娘娘不要介怀。”
一个浣衣局的女官能说出这种话,陶然儿放下心来,也许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受宠的宫女,只是年老色驰,所以成为了一个宫女的头罢了,其中的辛酸不说也知道,因此,对于皇上,她言辞之间,并没有多害怕也没有多尊重。
陶然儿对女官感激地说道:“大人,你说得对,皇上的恩宠并不是本官想要的,但在这后宫之中,没有皇上的恩宠,便意味着失去一切,皇上的恩宠是本宫的保护伞,想起从前,本宫是何等的风光,本宫的宫女也跟着沾光,可是现在——所以,本官——”她指着那一堆征衣,对女官假装沉郁地说道,“本官就指着这一堆征衣复宠呢,大人,你觉得有希望吗?”
听到娘娘这样说,女官呆了一呆,然后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她想了想,说道:“皇上最重军务,娘娘您真是聪明,此举定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复宠之日指日可待。”
哈哈,陶然儿在内心狂笑,心想,她何曾失去后江东王的宠爱,他的宠爱是她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不过她仍然装作欣喜的样子, 对女官说道:“多谢大人吉言,本官若能复宠,定不忘大人今日的帮助,姑姑——”
姑姑将带过来的赏银送到了女官面前,那是沉甸甸的一大袋金花生,女官的眼睛发亮,在后宫的浣衣局干一辈子,累死累活,她也赚不到这么多金子。有了这些金子,等到年岁到了,她就可以出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去!
女官大人立马笑道:“多谢娘娘。”她接过金花生,将剪刀放入衣袖之中,微笑说道:“这些征衣当中应该是一些诗歌吧,比如班——”
陶然儿看到女官不再拿剪刀剪征衣,也放下心来,微微一笑,说道:“是班婕妤的《团扇诗》呵呵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本宫希望皇上能看到本宫的一片苦心哇。”
陶然儿说着,很配合地红了眼圈,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在内心无比佩服自己,想自己的演技真是杠杠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拿奥斯卡是妥妥的。
浣衣局的女官笑道:“圣上肯定能看到的,娘娘请放心。”
“多谢大人。”
浣衣局的女官笑眯眯地带着手下收走了那五千件征衣,陶然儿松了一口气,想着她终于成功地闯了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