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好好学习生活 第168节(2 / 3)

若非她家人表示她还活着,珍卿觉得她真像是死了。

虽然她们住过同一寝室,但其实交往少得可怜。

现在这样对面而坐,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珍卿心里漫上一阵恐慌,她连忙跟杜教授说:“爸爸,你去问问医生,施祥生她……她还能不能……”

杜教授示意她不必再说,他已明白她的意思了。

施祥生迟缓地醒过来,眼睛迟滞地半张开,虚虚地看了珍卿半晌。

她终于睁开眼了,她还是活生生的人!

珍卿颤抖的心,总算平复一些了。

施祥生看了珍卿一会儿,虚弱地绽开笑意。这一点笑意,像是昙花的绽放一样,美丽而仓促,让人有一种不期然的惶然。

珍卿接住她虚软的手,也像是捏着一把骨头,听她哀婉地说了六个字:

“真好,你来送我!”

只说了这一句话,她就喘嘘嘘地闭上眼。

她虚弱得像风中烛火,珍卿几乎不忍多看她。

施姐姐在一边轻泣着,一边给珍卿讲了事情的始末。

施祥生姐俩的生母死后,亲爹后母不拿她们当人,她们做什么都是错的,连多吃了一粒米,喘重了一口气,都会遭受无尽的谩骂……

施姐姐大了妹妹八岁,在亲爹后妈手底下,挨了两三年就嫁了,虽说在夫家过得也不好,好歹膝下还有个女儿,算是寄托。

而施祥生在家里,被父母当做猪狗一般,连弟妹也不拿她当人看,她没有一点做人尊严。

施祥生的姐姐说,妹妹上了新式学堂以后,原本心情好了许多,脸上也有笑影了。

但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坏不说,父亲还抽上了鸦片烟,好好的家业都弄败了。

于是施家父母就动了歪念头。

做珠宝生意的岳家,他们的二公子为争戏子打架,被人打残了一条腿,所以不好再寻体面的亲事了。

施家父母要了许多聘礼,把施祥生卖给了岳家。

而施姐姐既劝不了父母,也说不动夫家帮忙,她只是会哭罢了。

珍卿上辈子,旁听过一门社会心理学。

听那个老师讲到“自杀”,说“自杀”并非单纯的个体行为,而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有一个名词叫“社会支持”。

政府、社区、亲友、专业人士,都是一个人的社会支持。

当一个人失去大部分“社会支持”,她多半会往绝路上走的。

施祥生看不到希望了,唯一向着她的姐姐,也不能给她任何希望。

施祥生又缓缓睁开眼,拉着珍卿说:

“珍卿,我从来到这世上,我觉得……自己……好冤枉。可是,又不知……该向何人诉冤……我母亲走得太早了……”

说着,她的眼角边上,无声淌出两滴眼泪。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珍卿,微笑着流泪:

“珍卿,我真喜欢你……你念书好,交际也好,做什么都能做好……你像早晨的太阳,光芒万丈,让我向往……。

“我却像墙角的苔藓,黑暗阴潮的地方,是我的家,也是我的地狱……

“我一次次,鼓起抗争的勇气,一次次被打散了……”

施祥生笑容更大,泪水也更密集,她认命一般地说:

“我是个没用的人,我养活不了自己……我摆脱不了他们……我活着也是行尸走肉……倒不如干净去了,免受这浊世的玷污……”

她姐姐哭得更厉害,劝她不要把心放得太窄,好死不如赖活着,等有了孩子就有盼头了。

施祥生推开她姐姐,惨淡的面容上,露出一点微弱的期冀:

“珍卿,把我的事写出来吧。

“古人出征之时,都要宰杀牺牲祭旗,你把我当做祭旗的牺牲,去讨伐那些杀人的父母,还有父母之命的婚姻……

“若能以我之鲜血,警醒于后来人,我的人生,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