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来挣钱,卖命地做死做活。
“你们赚得了几个钱?你们吃得是什么饭?生病了给你们看病吗?他们拿你们当人吗?你们想过自己的出路吗?……”
这个讲演稿是珍卿写的,写的时候不觉得,这一会儿听起来,这么像革命/宣传。
荀学姐这慷慨激昂的劲儿,简直像要组织工人暴/动一样。
实际上,她们不过要给扫盲夜校招生罢了。
荀学姐议论抒情完了,她说起扫盲夜校招生的事——这才是正题呢。
她们在一片片围墙外面,不晓得有多少人在听,也不晓得多少人被打动了。
她们头一回来工厂招生,不晓得工厂里机器一开,说话就要靠喊的了。
荀学姐讲了好几遍,直是媚眼做给瞎子看。
就是工厂雇来的打手,还有看门扫地的杂工,约略听到她们说了什么。
而她们真正要唤醒的对象,却根本没听到她们的激情演讲。
她们绕着四周演讲,绕到第二周的时候,就看着一些穿短打的闲人,站在工厂门外,瞅着她们这帮女学生,虎视眈眈很不友善。
女生们多少有点发怵,米月小声问荀学姐:
“他们会不会打我们?要不还是先走吧?女工也出不来……”
苏大姐和荀学姐也觉得,带着一帮娇滴滴的小姑娘,还是不要犯险的好。这帮流氓地痞坏着呢!
谁晓得,正当她们绕出这片区域,巡捕房的人气汹汹地来了。
然后珍卿她们背后,就跑来一个穿白褂,手里拿着细长棍的人。
这个满脸肥膘的男人,点头哈腰地跟警察说:“小的是昌远纺织厂的拿摩温——”
然后他忽地声气一转,恶狠狠地指着珍卿她们,说:
“这帮女学生伢,不晓得犯的恁么疯病,拿个叫丧的大喇叭,绕来绕去的喊话,撺掇工人们造反,……
“她们要闹革/命造反不说,还吵得我们厂的女工,不能好好地做工哦,有个女的,叫她们吵得分神,把手都轧断了哦……”
说得女孩子们大吃一惊,不由得相顾失色。事情若真如这拿摩温所说,那她们的罪过可大了……
苏大姐和荀学姐,先走上去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