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的电流一直蔓延到五脏六腑。
宋柔捂着双颊疯狂喘气。
缓了一会,她抬起头来,眼中竟多了些怨恨。
“他恶心,难道你就不恶心吗?”
“我和他从来都没有过亲密接触,你呢?是谁让别的女人坐在了自己办公桌上,像情侣一样替你擦掉领口的口红?林青洲,这些是我做的事吗?”
林青洲直起身子,顿了下,似乎没想到她会翻这笔旧账,眉梢微微皱起,陡然沉默下来。
又是这副表情。
没有任何表情的表情。
宋柔注视着他的脸,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她又在跟一个没有情绪的男人吵架。
哭哭啼啼地面向一个雕塑诉说委屈,等待他怜惜自己。
泪水淌过她的脸颊,从林青洲掐在她脸上的指缝溢出,流到唇边,咸咸的。
这些事她想过翻篇,可是做起来并不容易,就像一根针一样牢牢扎在心口,对林青洲心动的每一刻,刺痛都会同一时刻袭来。
她想起来就要难过一次,就得原谅他一次。
林青洲安静地听着,垂下眼皮,良久,他叹了口气,伸手把宋柔按进怀中。
“别哭了。”
他枕在她的发顶,慢慢用脸颊摩挲,发丝发出干燥的窸窣声。
她的抽泣抖动一下下捶打在胸腔最深处的地方,林青洲觉得心里有点乱,越发用力地搂着她的肩膀。
“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抚摸着宋柔发红的下颌和脖颈,不知道说什么这事才能揭过,他很烦,同时看到她哭又很别扭。
“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下一次。”
林青洲自认失算,他能承认的失误很少,在自己看来无伤大雅的举动却在她心尖留下如此深重的烙印,意料之外。
他想,这也是婚姻中该学习的课题之一吧。
宋柔推开他,抵触他的触碰:
“你只会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啊……”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自暴自弃地哭着,手指掐成拳头,用力打林青洲,打他他也不吭声,她的力气对于林青洲来说就是挠痒痒。
然后她就捶床,一下又一下,捣地床垫咯吱地响着。
她不在乎形象了,只想有个发泄口,为什么上次和好后还是觉得不够,差点什么东西,或者说比之前更加觉得难受?
她倏地把林青洲的手拉到自己胸口,把他的手扣在自己手下:
“你不是很喜欢摸吗?你摸,它现在马上破碎了。你在乎过吗?你每一次将手放在上面的时候感受过它的跳动吗?还是说你从来都懒得在意?”
“我太悲哀了林青洲,真的。你会这样疼吗?我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痛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啊?!”
最后一句是嘶吼出来的破音,她把他的手猛地甩开。
无力极了,这已经是结婚后第几次剧烈争吵?
总之她单方面的剧烈。
方才溺水的感觉再次汹涌而来,口鼻都被捂住,难以呼吸。
她感觉特别累。
非常努力地爱他了,也用尽全力去接触他的内心了,可这么久,她的努力在他坚不可摧的内心世界用铁浇铸的大门,像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笑话。
触碰不到他的内心。
也许曾触碰到过,但也只是茫茫一片白雾,指尖抓不到实物,空荡荡的,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勉强看到他情绪的另一面。
这场婚姻好比楚门世界,每一个细节都像是提前设定过的美好。
林青洲亲手测量打造好的鸟笼,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是空洞的精准度,两颗心完全链接不到一起。
她想如果她是一个拜金女就好了,如果她不在意他的爱夹杂了利益就好,她就不会感觉到愤怒的难。
宋柔哭累了,倒在床上。
她也不想去管林青洲在做什么,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