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拿下来的纸巾又被盖回宋柔脸上，血迹干涸了，纸巾没有黏上，施施然飘落地板。

林青洲单手抄兜，神色寡淡，眼尾垂着，看不出喜怒。

“伤口不小，去医院看看。”

他说完，不具攻击的温润黑眸在宋柔肩上掠去一眼，眼型虽没有攻击力，但眼神属实薄情。

宋柔以为他会问“那跟谁的细节好讲？”这句话。

林青洲什么都没说。

然后她注意到林青洲的视线，又以为林青洲会要回外套时，林青洲只淡淡道：“你留着吧。”

***

小本本放在副驾驶的包里，宋柔驱车去茶馆找陈婕。

谢昭训在几分钟前回了消息。

【抱歉，开了一上午的会，才看到消息。只请上午的假够吗，今天没有什么工作，明天来吧。】

没有把问题留给她，妥帖又不容置疑地给宋柔放了个离婚假。

陈婕嘴里叼支烟，见到宋柔来了，笑嘻嘻跟对面坐着的倒茶的男人介绍。

“这我姐妹，宋柔，是不是很漂亮？不过你别想了，她老公，哦不，前夫，是G市地头蛇。”

宋柔闭着眼翻了个白眼，蔫蔫地走到陈婕身旁坐下，渴得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也就没注意到对面讶异地挑了下眉。

陈婕给她顺势介绍了对面的男人。

“这位呢，是我最近喝酒认识的好友，苏子澄，海龟公子哥，年方二十四，尚未婚配。”

宋柔险些一口茶喷出来，她艰涩地咽下去，颔首跟对面微笑了一下。

“你好。”

对面也笑得有点假：“你好。”

宋柔借着捡手机的功夫在陈婕耳边迅速小声道：“我三十分钟前刚拿了离婚证，你现在就开始给我介绍男人了?”

“哪有。”陈婕不承认：“我想介绍给你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宋柔哽住，这人什么来头，还得看他愿不愿意？

恰好苏子澄戏谑的声音冲着宋柔而来。

“你在找手机吗？”

宋柔佯装忙碌，“……是。”

“哦？”苏子澄指指桌上宋柔的手机，“是这个东西？”

宋柔缓缓直起身，泰然自若，“看起来是的。”

对面笑了笑，手指忽然放在自己的脸颊，“你的脸……？”

确实挺漂亮的，就是脸上有一道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伤。

陈婕也惊呼一声，“你怎么离”话说一半，猛地捂住嘴巴，给她留点隐私。

“哦，”宋柔反应过来自己脸上还有道伤，都把这茬给忘了，满不在乎地随口道：“被打了。”

苏子澄面不改色继续问：“男的？情伤？”

宋柔看他一眼，心道这人真没有边界感。

“是啊，男的。”

苏子澄惋惜地道：“你眼光挺差。”

宋柔：“……？”

对第一次见面的人适合说这话吗？

可惜她现在的心比石头还硬，淡然接话：“所以离了。刚离，本子还热乎，看不？”

苏子澄扬眉，和满脸写着“和我没关系”的陈婕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点不要招惹她的信息。

他上挑的桃花眼轻佻地眨了一下：“那倒不用，我也有。”

宋柔：“……”

这玩意还能比拼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宋柔听陈婕和那男的聊了快有两小时的戒酒方案。

她原本是来找陈婕聊心事的，但多了个陌生人她怎么都开不了吐槽的口子。

两人聊得不亦乐乎。

只有她又困又疲，包里装着的离婚证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沉甸甸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撑着脑袋眼皮一眨一眨。

最终戒酒方案以失败告终。

“你都这样了，不喝酒是不是有点过分？”陈婕苦口婆心，“悲伤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