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将躺椅抬了过来,范闲像浑身骨头软了一样躺了上去,两只脚翘在船舷之上,让海风替自己洗脚,感受着海风从脚趾间穿过,就像情人在细柔地抚摩,他满足地叹息了一声。
左手拿着杯内库出产的葡萄酒在缓缓饮着,右手轻轻撮着坚果的碎皮,往唇里送着,范闲再一次涌现出和在桅杆上相同的遗憾,如果婉儿和思思在身边就好了。
“大人,”洪常青站在他的身边,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忍住,低下声音轻声问道:“泰山是什么山?”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出名的山峰,但泰山却从来没有人听过,洪常青轻声道:“是不是今夜的密令?”
范闲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哪有什么泰山?东山倒是有。”
忽然间,船上的水手高声喊了起来,话语里带着一丝兴奋:“东山到了!”
范闲一怔,旋即起身,与那些兴奋的监察院官员们一起走到了船的左舷旁,等待着东山的出现。在这一刹那,范闲无来由地想起了,前一世自己还没有生病的时候,曾经坐船经过三峡,将要经过神女峰的时候,那些旅客也是这般的激动。
只是那一次神女峰隐在巫山的云雨中,只看见寢幄在动,却看不见神女胴体,可惜了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