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比一下更重。
求你了,如果上苍对我还有一丝怜悯,如果你对我还有一丝真情,那就拜托你怀上我的孩子吧,我愿意循着你的意愿变成任何模样。覃与,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可如果注定我无法在失去你之前拥有能够留住你的羁绊,那就让我,死在与你融为一体的这一刻。
覃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层层迭迭密集的快感让她浑身发烫,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恍惚间她似乎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震颤,那股叫她印象深刻的失重感再度来临,装死大半年的那道机械语音播报再度响起——
“本世界女配线彻底崩塌,紧急接驳新世界,滴——新世界接驳成功——”
真他爹的,谁会选在别人做爱的时候让人穿越啊!
***
“我……”终于醒来的少女在睁眼后只剩下生疏与拘谨,那双熟悉的猫儿眼中再无半分过往的灵动狡黠与万事尽在掌握的从容淡定。
她看着守候在床边的他们,仿佛在看两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慕……慕遥……”她撑起身子瑟缩着远离了些,怯怯不敢抬眼,“我……我想见我娘……”
“轰隆”一声炸雷响起,商槐语满头大汗地坐起身来。
窗户不知怎么忘了关上,撞在墙上哐哐作响;房中烛火被放肆的风吹得凌乱摇晃,奄奄一息。
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动作。
捂住脸的双手下缓缓渗出无声的泪。
她已经,走了一年了。
远在千里外的风陵城却是月明星稀,天地间一片银辉。
城郊某处孤坟前。
穆追拔开酒塞,清冽酒香汩汩淌下:“塞外带回的酒,烈得呛喉,你大抵是喝不惯的。”
及至满囊的酒都倒完,他才似叙旧般说起这一年来的事。
“得你相助,商槐语的殿试入了前三。不过他没有选择留在风陵城,去了千里外的岩绌城做了个文书。前些日子听闻他升了官,如今已被提拔到辅佐官身边,位同副官。或许再磨炼些时日,他就能正式上任辅佐官了。”
“我同皇上要来一年休息,这一年来我去了许多地方,大约是你这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自在逍遥。”
他顿了顿,手掌覆在墓碑上,“你呢?你找到她了吗?”
墓碑无言,他却垂眸笑了,“你说得对,我与商槐语终究是不如你的。她前脚刚走,你后脚跟上,真是幸运啊。”
风过拂动墓碑后的竹林沙沙作响,似在回应,又像是墓中那人在反驳。
形似过往。
“我哪里说错了?她将你圈养在后宅,却要我同他护好覃府上下。她一去,你无事一身轻地追随,徒留下我们……”碑上手掌紧握成拳,他的声音带出一丝颤抖,“你既已被她选择,为何如此无用留她不下?或是说,你就这般容不得我们,非要以这种方式独占她?”
他弯腰,头抵在胳膊上,视线将墓碑上的字拓进眼底。
“覃与之夫,慕遥。”他低喃出声,“所以你找到她了吗?”
想到那年,得到青玲消息的他匆匆赶回覃府,见到被覃父覃母泪流满面抱在怀里相拥而泣的少女时,他仿似又一次回到了那日目睹她舒展双臂从马上坠下的时候。
心像是被挖空了般,大脑一片空白,明明站在平坦地上,他却有种如坠深渊的无力。
她离开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失去她的一切。
他该怪谁?他能怪谁?
他回到她留给他的暗香院,莫名有种想要提刀砍掉一切的暴怒。
他想质问为什么,却又悲哀地发现一切似乎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没资格去质问。
目之所及的一切仿佛还留有她的身影,那大概是他唯二所能凭吊的所在,他舍不得毁,却又不忍再看。
他找去了绿卿院。
然后见到了满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