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惊恐回头，道:“你怎么…不可能！”

这就是空间法则的力量，虽然贺兰月烬只悟得一点皮毛，但也比普通修行者多了不少优势，只是可惜，贺兰月烬现在坚持不了多久，才这么一会儿，他就感觉手臂微微发麻，敏捷度下降，脑子也开始昏沉。

惨烈的打斗里，双方情况都不好，顾星野一方更为劣势，贺兰月烬的脸色越来越白，精神越来越恍惚。

突然，一道剑光落在贺兰月烬后背，贺兰月烬嘴角流出黑血，他甩甩脑子，想强迫自己清醒，可立马，一柄长剑刺入他的背心，贺兰月烬低头，看到自己胸口出现一截带血的剑尖，是北堂谨的剑。

满头是血的严沧浪怒气勃发，飞起一掌拍在贺兰月烬额头上，贺兰月烬额角流血，眼神变得迷蒙，神情很是恍惚，嘴边血流不止。

不远处，被姜岐等人缠住的顾星野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得魂飞魄散，他大喊一声“阿烬”，转身就往贺兰月烬飞去。

姜岐和段长驰立马跟上，拦住顾星野，程十三注意到空中的战况，直接捡起地上的一把刀，一瞬飞起，一刀捅进了贺兰月烬的腹部。

被拦住的顾星野就在几步外，眼睁睁看着贺兰月烬挨了这一刀，他目眦尽裂，俊逸的脸庞在此刻变得扭曲，太阳穴青筋突起，眼中泛起水光。

贺兰月烬此刻感觉不到痛，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轻飘飘的，耳鸣得厉害，身边的声音变得悠远，眼前的人都出现重影，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一掌拍飞程十三，刀拔出后，腹部淙淙流血，他浑身发冷失力，摇晃两下，掉了下去。

顾星野跟疯了一样大吼，含着泪挥刀大杀，砍掉了姜岐一条手臂，但自身也受伤不轻，贺兰月烬躺在地上，身下晕开血迹，他模模糊糊地注视着空中顾星野的身影，嘴唇开合，极其虚弱地念叨两个字:“星野…”

顾星野终于找到机会，来到贺兰月烬身边，姜岐等人立马追来，烛龙和高武挡在顾星野和贺兰月烬身前。

顾星野搂起贺兰月烬，贺兰月烬的瞳孔已经微微涣散，他想摸摸顾星野的脸，但手没力气抬高，顾星野会意，把贺兰月烬染血的手按在了自己脸上，哭着唤道:“阿烬，阿烬……”

此刻的顾星野无助极了，只能一遍遍呼唤贺兰月烬的名字，贺兰月烬气若游丝，说话只剩气声，他断断续续小声道:“多大了…少哭，丢脸”

“阿烬，你别这样，我求你了…别这样……”

顾星野嚎啕大哭，泪水止不住地流，流在贺兰月烬染血的指尖，贺兰月烬含血疲惫轻笑，眼神温柔涣散，眼睛湿润，缓缓道:“我…其实…很喜欢……”

这句断断续续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轻得都听不见了，贺兰月烬摸顾星野脸的手掉下去，眼睛缓缓闭上，眼尾溢出一道泪痕。

“阿烬！！！”

一道悲痛彻骨的怒吼发出，顾星野紧紧抱着贺兰月烬的尸体，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脸上血泪交融，哭得丑极了。

片刻后，顾星野放下贺兰月烬的尸体，他抬手掌间灵气涌动，出现一把匕首，他看了看地上的贺兰月烬，含泪坚定道:“只要我活着，你便不会死”

说罢顾星野往左胸一刺，匕首扎入心脏，自杀得没有丝毫犹豫，他要用最后一次复活机会和自己的命，让贺兰月烬活过来。

看到这一幕，冷寄等人着急大喊，但敌人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只能不停打斗，顾星野缓缓倒下，倒在贺兰月烬身旁，他用尽力气握住贺兰月烬的手，轻声道:“刚才的话，我没听清楚，你得重新说给我听……”

顾星野的气息渐渐弱下去，眼睛缓缓闭上，十几步外，烛龙突然捂胸跪地，他抬头望着躺在地上的顾星野，叹道:“不是吧，我还能打呢，这么快就要陪葬了吗”

一切都将重来。

天上星河转，人间帘幕垂，月辉清浅，星高林黑，夜虫聒噪，冷寄拨弄着火堆，神色平静冷淡，问道:“接下来往西走吗？”

贺兰月烬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