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容是很有些小聪明的,怎么不知道这太傅看他不顺眼,当下冲着刘恒连使眼色,叫他尽管走开,叫孙太傅觑到两人之间的眉眼纠缠,心中冷笑,眼见刘恒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去,才向温容递了部并不算薄的史书,叫他在明日来殿伴读之前要将整书连抄三遍,且这个中午便要抄出至少大半部来,供他检查,那模样,完全没有了面对刘恒时的半点小心翼翼,反而愈发透出对温容的蔑视。
温容想到自己既是刘恒的伴读,自然没有可以像在家府当中那般耍赖不做的道理,当即不管心中多不乐意,还是将那书籍接过来,翻到头一页去,又从边上拎过一沓纸,临起了书。他连写了七八章,那孙太傅都还没有挪动位置的意思,真像要在这处看着温容将自己布置的内容尽数写完,生怕他玩些什么投机取巧的花样;而温容的手腕已然察觉出阵阵酸痛,开始在心中叫苦不迭。
他写到二十来章,下笔已然开始走形,不再像开始那般工整严正,不得不时不时地揉捏几下手腕,叫那孙太傅看了,更毫不掩饰地从嘴中发出哼笑,随手抽了几张温容临完的稿纸查看,不由得带了三分讥讽:“一开始么,虽然仍然丑如狗爬,但也还算整齐用心,瞧瞧你这几张,自己觉得能看么?给我重写!我听说你家中也是江南地带的大户,家兄更是有些文采,前不久还得了个官儿当,怎么到了你这么里,就如此不学无术。虽不说也非要像温廷那般,好歹也要练练字罢!连这等基本功夫都做不好,难道尽是把精力花到勾引男人交欢上边了么?这京都之中,还有哪家的王孙公子,是不曾拜倒在你那‘石榴裙’下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