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声野大概没想到,有人竟敢在他地盘上如此对他,愕然一瞬,随即恼怒。

但他还未及动作,身后又伸出一只手,哗啦一声,又一杯花花绿绿的酒水倒在他头上,瞬间将他浇成落汤鸡。

各色液体顺着他头发淋漓而下,将他渲染成一只湿漉漉,又五彩炫目的小丑。

周围巴结他的同伴,也没料到这一幕,齐齐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围住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人。

但这时,第三个人趁众人不注意,杀将出来,又是一杯酒,对准王声野脑门泼过去。

再一再二,不能再三。

这连续羞辱不啻于把王声野按在地上摩擦。

他暴怒,霍然从沙发上弹起,脸色铁青,气势吓人。

陪在他身旁的女人急忙拿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帮他擦拭,却被他重重推开。

他视线横扫全场,准确捕捉到不远处正看好戏的许修言和卿颜绫两人,眼中瞬间漫一层阴翳,恨不得让她们碎尸万段。

许修言顶着他杀人般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卿颜绫,笑嘻嘻的:“我可太喜欢这种无能狂怒的视线了。”

卿颜绫神情冷淡,带着与此处喧嚣热闹格格不入的清冷,与王声野遥遥对视,眼底是不以为意的漠然。

王声野眼神立刻又凶狠几分。

这个女人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被人轻视的恼怒瞬间袭上心头,王声野无声摆手,人群走出两个肌肉纠结的男人,不怀好意地向二人逼近:“两位小姐,我们王少请你们过去。”

许修言仿佛没听到,冷冷嗤了一声。

从她身后应声走出四五个人,挡在他们面前。

“别闹出人命。”她淡淡吩咐一句,拉着卿颜绫,起身就走。

卿颜绫全程淡定无比,仿佛整件事和她无关,无所谓地放下酒杯,施施然走出酒吧。

喧嚣被抛在身后,耳边是车水马龙的繁华。

卿颜绫站在酒吧门牌下,淡淡开口:“许小姐未免太盛情了,为了我而得罪王家这个地头蛇,不后悔?”

许修言笑眯眯的:“我早就看不惯那些明明一肚子男盗女娼,却又装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现在这样,既能请你看场好戏,又能向你纳个投名状,何乐不为?”

卿颜绫瞥了她一眼,突然勾唇一笑。

陆筠宴所言不错,她果然无利不起早。

许修言知道,她和陆筠宴已跟王家结下梁子,注定你死我活,便迫不及待做出这场戏,作为入场券,来保证分赃时能分得一杯羹。

这女人一向目标明确,从不打没意义的仗。

卿颜绫没说话,笑了笑,接下这份别有用心的好意。

得到卿颜绫的认证,许修言笑得格外开怀:“对了,我再额外赠送你一条消息。”

她满脸幸灾乐祸:“你应该听说了吧,赵清阁那个恋爱脑,大张旗鼓地准备对付你,还代表赵氏知会我们,联手对付瀚海和你。”

“虽然后来赵总亲自来电解释,但我觉得你麻烦肯定不会少。赵清阁这个人可是十分闹腾的。”

卿颜绫已然从许律修那里听说过这个消息,早做好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赵清阁竟如此煞费苦心。

李生大路无人问,必苦。

陆筠宴摆明就是个光鲜亮丽的烫手山芋,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奋不顾身的飞蛾,想去扑火

卿颜绫绷紧嘴唇,不由烦躁。

许修言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笑笑:“行了,别想太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说完,她就拉着卿颜绫准备离开。

然而这时,一辆眼熟的柯尼塞格突然从车流中驶出,在他们面前停住。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俊逼人,也冷气逼人的脸。

陆筠宴在夜色中冷冷看了卿颜绫半晌,突然推门而下,迈开长腿向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