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砚下了车,朝着俩人而来,瞧见程梨,心中担忧。
“阿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般不好?”
他身后跟着三名太监,除此之外亦有六名暗卫,六人皆乃陇西宁阳王派来,说着便欲上了车去。
程梨摇了头,与程泽安心照不宣,一起姑且先瞒下了此事。
“马车跑的太急,刚刚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多了,殿下快快回去,咱们快些赶路吧。”
萧知砚听罢,略微抬起的脚步落了下,应了声。
“好。”
程泽安也在这时下了来。
萧知砚命人把他车上的绒毯给程梨拿了过来,脱下披风,披在程梨的身上。
“可用孤陪着你?”
程梨摇了头。
萧知砚再度应声,不时,方才离开。
马车转而再度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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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逃离的路线程泽安都已安排妥当,他们最少会有一个半时辰的空白功夫,可大肆脱逃。
一个半时辰,足矣让他们逃出皇都,进而是京畿地带。
拉开了这一个半时辰的距离,萧怀玹若想追上他们,便有些难度了。
当日一切都颇为顺利。
深夜之前,程泽安带着人,顺利到达了梅县,停在了他事先安置好的一桩偏僻小宅中。
程泽安将妹妹抱到了屋内,惠香三人跟着进去服侍。
折腾了五个多时辰,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程泽安道:“去煮些粥来,你三人轮番守着,让小姐好好睡一会儿,两个时辰后,便得再次上路。”
惠香三人应了声,马上依着大公子之言去做了。
一盏茶的功夫,粥被端来,程梨只喝了一点便睡下了。
程泽安没离开,就宿在了她房间的外边,倚在那小憩了会,一个半时辰后便起了身,催促下人装好补给,换好马匹,亲自给妹妹灌了四个汤婆子,拿了棉被与玉枕放在了马车之中,待得一切准备就绪,马上叫了众人继续赶路。
如此,一跑便是五日,五日来每天挑着小镇或是乡村休息停留两个时辰,换马与补充补给,其它时候都在路上。
拢右越来越近,眼见着再有五日,他们便可步入宁阳王的地界儿了。
一旦到了那,“太子”也便安全了。
五日来,萧知砚的身体明显恢复了不少,程梨却恰恰相反。
她本来身子骨就弱,眼下因着有孕,越来越虚,人很是嗜睡,又吃不太下东西。
程泽安很心疼。
再有就是关于她腹中孩子之事。
打掉,他心疼妹妹;留着,她也心疼妹妹。
尤其那是萧怀玹的孩子!
程泽安每每想起,都将手指捏的咯咯直响。
转而到了第六日。
他们已邻近岐山。
这日天尚未破晓,程泽安便了唤众人准备启程。
出发之前,他独自一人出去转了转,然走到街道之上,心重重地一沉。
他,看到了大量官兵。
不止,亦在昭示墙上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
程泽安动了动披风,确切地说是披风上的衣帽,好在他易了容。
转而他便瞧见一锦衣玉帛,剑眉星目,发髻高束的少年纵马飞驰而去。
身旁的随从,恭敬地唤着其大都督。
人,程泽安认得,正是萧怀玹旧日封地的部将,如今的从二品镇军大都督姜承翎。他不过十八九岁,在外名声却响,乃因那是个极其狠辣之人。
萧怀玹身边,他培养的,又能有什么好人?
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泽安,瞧见萧怀玹是派了他来,也不由的背脊发寒。
他来,则意味着,萧怀玹,没想留活口。
事情有变,大变!
程泽安立马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