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直奔青岚山,她不过是能多上一刻钟左右的功夫,逃不掉,萧怀玹很快就能根据蛛丝马迹,查到她逃跑的方向,很快就能找到她。
就算她再躲避起来,萧怀玹大不了故技重施,派兵重搜,时间的问题,最长不出三日,她早晚还是要被擒。
所以,她只能行那最后一个计划,跳河逃生,演一场戏,假装是被逼的,用自然溪流逃出京畿,“死”在他或是他的手下面前,让他死心,这辈子彻底放过她。
灵鸢似乎感到了她的紧张,出言安慰:“王妃莫怕,云隐、星藏一直准备着,我已通知霜刃两人。云隐、星藏很快就会得到消息,潜入河底备着,适时去救王妃。”
程梨应声让她宽心,但她不可能不怕,小脸惨白惨白的。
两刻钟后,俩人到了那青岚山下,刚爬了没多远,程梨本以为她还会有些时间准备,不想很快便听到了远处地动山摇般的马蹄声。
她站在高处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一行骑兵风驰电掣而来,为首那人一袭玄色金纹袍衣,昂藏挺拔,他的身形就算化作灰程梨也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
“来了!”
程梨的声音都是颤的,抓住灵鸢的手,补充道:
“萧怀玹也来了!”
灵鸢没见过萧怀玹本人,离着远,看不清龙袍,倒是认不出,但听得程梨所言也甚好奇:“他竟然清醒的这么快?”
程梨不知道,她也没想到,答着:“可能是量少。”
那东西有些微微的甜味,他亲她那次还好,后补的那两滴,程梨不敢多放,怕他尝出有异。
彼时他是已经中药了方才没尝出来,若是换做平时他一定会发现!
程梨本来还想再问问灵鸢那药服用后到底会让人怎样,他突然温和下来,说了很多奇怪的话,甚至重复了五年前在山洞时与她发生的种种。
无论是前者亦或是后者都是他平日里绝对不会与她说,与她提及的事。
包括问她什么是爱。
他怎么可能会问她什么是爱。
他这种人,眼中只有皇权,永远也不会有爱。
想问,但程梨没问,究其原因,哪里有那份闲心?
她觉得自己今日如若失败,被他抓回去,他会,他会让她死在床上。
越想越惧,终还是太柔弱,程梨的腿愈发地软了起来,若无灵鸢,怕是早跌坐在路上了。
灵鸢轻功极好,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速度很快。
那种感觉虽远不及姜承翎带着她,但程梨感觉得出来,她确是也很厉害。
可她厉害,那二百精兵也皆不是等闲之辈。
程梨脑中“嗡嗡”地响,只觉得没得一会儿,众兵便紧跟其后,追了上来。
她甚至听到了萧怀玹的声音:“程梨,你给我站住!”
带着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怒气!
程梨心口要炸了,耳中反反复复皆是他愤怒的声音。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山风吹起她的一缕发丝,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地点,到了绝境之地。
灵鸢松开了她,与她紧紧贴在一起,直视前方。
没有人的心是平静的。
程梨脸色惨白,睇视着来路,脑中“隆隆”个不停,甚至一度失聪,眼睛看着士兵不断涌来,那男人出现在视野之中。
他眼中含着无尽怒火,上来视线便紧逼着她,所有的愤怒,只化作了八个字:“还不快给朕滚过来!”
俩人眸光相对。
山风吹着他的龙袍,衣袂随风朝后。
他的脸离着她不近,但她却看得很清楚。
好似他离得多远,她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
一瞬间,她竟是又想起了五年前,那些相思,那些个日日夜夜摧心肝的滋味。
那些后来变作了笑话的滋味。
一切惧怕突然之间就烟消云散了。
她哽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