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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竹端着水,回到软塌边问:你要洗洗脸吗

陶知言缓缓摇头,垂着眸光说:朕刚刚,想起了一些事情。

谢竹抬眸看着她,顿了一下,后知后觉的猛然反应过来:你说话不结巴了!

陶知言皱起眉道:朕

她欲言又止,好像有太多要说的,以至于一时找不到头绪。

谢竹镇定下来问:你刚刚想起了什么

陶知言陷入回忆里道:朕想起了,朕的娘亲和家族好多好多的人,聚在一个莲花亭里赏月。还有朕小时候的事情,但是

她开始茫然和疑惑:但是朕从有记忆开始,就是独身一个,化形之后,便住进了宫里。那些人,那些事,朕明明没有经历过。可是,它们又好真实

谢竹估计她想起来的,是桑海的记忆。

或许只是一时错乱。谢竹安慰她,你先别想那么多,万一过几天就好了呢。

陶知言垂眸,神态里满是无法释怀。

朕握住镇天珠的时候,那一瞬间,感觉身体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她抬眸看着谢竹,有些茫然和恐惧,连自称都忘了规束,后来,那个人就真的出现了,她占领了我的身体,把我关进黑暗里,让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对吧

她口里的那个人,指的是桑海。

谢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陶知言其实就是另一个不完全体的桑海。

她们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只是陶知言不知道。

可她消失了。谢竹拉住陶知言发凉的手,之前那种状况,可能只是镇天珠造成的错觉影响。

陶知言用力抓着她的手:镇天珠,进了我的身体,我感觉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也进了我的身体,或者根本就还在我的身体里。

谢竹压着她的肩膀,嗓音镇定:那如果,她原本就是你的一部分呢

陶知言茫然道:什么

谢竹道:镇天珠本就是属于你的,那个人,或许也是你。只是,你还没办法控制她。

陶知言皱眉,压着额心:可这感觉,很讨厌

她又看着自己的手,明明还是自己熟悉的手,但她就是莫名的有股陌生感,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就好比是她突然好转的结巴。

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经过她允许之前,就变化了。

明珠找来了衣服,陶知言刚换上,国师紧跟着也到了。

谢竹正坐着喝水,一瞧见国师就哽了一下。

陶知言抬着双臂,明珠蹲着身,给她整理衣摆。她斜眸睨了一眼国师,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凌厉。

国师道:陛下,百官们都在侧殿等您。

陶知言没回她话,等明珠理好衣服,她直接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下,对谢竹说:跟在朕身边。

谢竹立马撂下杯子,跟上去。

国师看着她们,静默未语。

外面的情况,意外的比预想中的好。

桑海弄的第二个天空漏洞,停止了往下倾倒黑色液体,只有京城被淹没,城郊山腰的行宫,暂时是安全的。

那只巨大的恶鬼,消失了,没人知道它现在去了哪儿。

山脚下,难民聚集,求皇帝庇佑。

一堆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后续计划,皇帝应该怎么样,被黑液占领的京城要如何处置,城郊的难民,又要如何安顿

言语混合,意见杂乱,整个临时的朝堂,吵得像是市集。

谢竹都听得有些脑袋疼。

国师很安静的站在谢竹的另一侧,眼神平静,瞧不出情绪。

陶知言被百官围在中间,承受四面八方的唾沫攻击。

够了!她猛然怒喝,两字打断嘈杂,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陶知言冷眸扫过在场的所有官员,眼神冰冷,神情更是近乎阴鹜。

那表情让谢竹心脏一紧,太像平时的桑海了。

陶知言收回冷厉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