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站住脚后发现,当时艺术瓷少,工业瓷多,婆婆就增强了对艺术瓷造型的研发力度,使汝瓷的品种增加很多,汝瓷技术迎来了一个积累期。
谈起汝瓷的恢复过程,孟玉松的眼中闪出激动的光芒,谈话间,泪水几次夺眶而出。
“这件汝瓷叫作弦纹尊,盛放它的玻璃柜上了4把连环锁,看守者一人一把钥匙,少一个都打不开。开锁后,一个管理员戴着白手套将弦纹尊取出,另一个管理员将一张棉垫子垫到桌子上,弦纹尊被轻轻地放在垫子上。”
“当时真把我给‘看哭了’,那是一片鱼身鳞纹,圆片纹,非常漂亮,我当时发誓一定要把这些技术特点记在脑子里。”
当天上午,孟玉松看到这件弦纹尊颜色“青中有绿,绿中有青”;下午,她隔着玻璃看到弦纹尊上的釉色是深蓝色,这加深了她对汝瓷“秘色”的认识。
“第二天,我正担心会忘记看到的颜色,正好一个女子从我身前走过,她穿的恰好是‘绿里有青,青里有绿’颜色的衣服,我就赶紧跑到北京集市上撕了一块同样颜色的布来加深记忆。回去后,我就开始试釉,让拉坯师傅烧了7个碟子,再拿给耿宝昌等几个大师看,他们说‘有点天青色的味儿’。”
孟玉松明白专家们这是不愿意给她泼冷水,于是她又“烦”着耿宝昌给故宫博物院院长打报告,再赴珍宝馆探秘。该馆专家冯先铭将一个笔记本翻了出来,让孟玉松抄下里面的27条内容,这是历代宫廷关于汝瓷的详细记录。次日,她去找冯先铭,对方捧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瓷片。
“他说这是在宝丰清凉寺汝官窑遗址发掘现场找到的,由于被借去多次做化验分析,只剩下指甲盖大小,平时轻易不示人。”经过对比,这个指甲盖大小的瓷片跟故宫那件一致!冯先铭让孟玉松仔细看,还帮她将其拍照留存作为资料带走。
后来,在耿宝昌和李辉炳等专家的帮助下,孟玉松又经过试验,修改了8个汝瓷釉料的配方。
但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孟玉松为如何提升汝瓷的铝含量苦苦纠结,后来她到景德镇“取经”,但无功而返,再到北京科技大学请教,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折磨了我大半年。”讲到此,孟玉松落泪了。
在汝州一家汝瓷厂区,蓝桉看到,工人将一车瓷坯推入窑炉,正准备闭炉烧造。“素烧800度的高温,烧五六个小时后成为陶器,就可以住火了。上釉后再经1200度的高温烧制,最后出窑分拣,好的留下来,不好的就砸了拉走填埋。”这名工人讲道。
在仓库一角,蓝桉看到了新出窑的一排汝瓷,接着听到了因为温度变化釉面崩裂开片的声音,这声音像一排排清脆的风铃响过,宛如。
采购来的烧瓷用土需要经过风化、淘洗、制饼、沉淀、炼泥、拉坯、雕花等诸多环节,再投入高温的窑炉煅烧,才得见那一抹天青色,听得到这动人的开片声。
道家有句名言叫大道至简,汝瓷之美之所以能征服皇家贵族、文化精英,正是因为其极简的风格。
简是一种智慧。汝瓷之简,不能简单地理解为简介、简洁、简练。她的简是高级形式的复杂,越高级的东西越简单,外在形式越简单的东西智慧含量越高,汝瓷正是以其简单的形式,阐释了人间最复杂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