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哭声泣声一片,悲痛之色难以言喻。
程处默只觉得眼前发黑,以前和方炎相识的画面历历在目,忍不住要在方炎的病榻之前痛哭上那么一场,冲开方炎的房门之后,程处默张嘴就要哭喊,但是泪眼朦胧之间好像看到了方炎正在冲着他坏笑,坏笑的不止是方炎,还有长安的其他几个纨绔子弟,左仆射房玄龄家的老大房遗直,老二房遗爱,秦琼家的长子秦怀玉,尉迟大傻的儿子尉迟锐,右仆射杜如晦的次子杜荷,军神李靖的长子李德誉,几个人围着一个巨大的冒着热气的铜火锅上正在你争我夺,方炎正一脚把抢肉的房遗爱踹开,夹着一块薄薄的烫熟的羊肉片吸着凉气往嘴里喂。
是他思友心切产生的幻觉吗?程处默揉了揉眼睛,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准备再看一次,就看到方炎把一副碗筷塞进他手里:“把门关上,赶紧抢肉,再晚就一点都没了!”
等到热乎乎的羊肉吃进嘴里,烫的程处默只吸冷气,程处默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方炎还好好的活生生的在他面前,程处默放下碗筷,紧张的盯着方炎身上看:“你哪受伤了?”
方炎哈哈一笑,其他纨绔也哈哈一笑都看着他,程处默老脸一红,一拍大腿,靠,让这几个家伙耍了还看笑话了!这都怪他那个混账老爹程咬金,今天早上就一脸悲痛的说方炎昨天遇刺了,搞得程处默要死要活的,程处默不高兴的说:“亏我一大早拉了一车天材地宝来,不行,你得给我兑成金叶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程处默和方炎相处久了,也就有了钱这个概念,方炎脸色突然变得不好看了,捂着胸口说:“别和我谈钱,一提钱我伤口就裂开了。”
“伤口在哪呢?”程处默慌张的要掀开方炎的衣服要检视伤口,方炎又嘿嘿一笑一把打开他的手:“谈钱我心疼。”
程处默脑筋转过来了,和周围的纨绔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半天都是方炎设的计啊,这些纨绔恐怕也是被方炎耍了,程处默不过是晚来一步,成为最后一个被大家耍的倒霉蛋。
吃着今早才准备好的新鲜火锅,喝着西域拉来的葡萄酿,几个纨绔都是痛心不已,说自己拿来的药材多值钱多值钱,方炎这次把他们坑惨了。
方炎微微一笑,说兄弟几个肯定不白来,今晚让你们看好戏,但是看戏之前还得陪着我继续演,等会你们出门的时候如此如此……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几个纨绔重新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主要是吃的太撑的肚皮,用腰带把小肚子藏好一点,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从侯府正门告辞了,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悲伤,一个比一个惨痛,方炎坐在房间里正要逗孩子玩,这时一个乞丐模样的人从方府后门进来,跑到了方炎门前。
脸上脏兮兮的,身上也披着破抹布,但细细一看一口白牙,笑嘻嘻的模样,赫然是跟班虎头,虎头嘿嘿一笑说:“少爷,我按照你的吩咐扮成乞丐在侯府门口观望,果然其他几位少爷离开之后,门口有两个扮成商贩盯梢的人也离开了。”
方炎微微一笑,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他灭了高句丽,高句丽的新皇帝高任武不恨他是假的,但是昨晚刺杀到底成功没有,高任武不在现场也不知道,派来的以高瞎子为首的刺客也尽数被拿下,没人会去给他放口风,自然放心不下,肯定会派人来侯府门前监视,既然这么想让他死,就陪你玩玩又何妨?方炎的孩子跑了过来,奶声奶气的要爸爸抱,方炎把孩子抱在怀里,微微眯起了眼睛,对虎头说:“把刺客还活着一人的消息放出去,今晚就能看好戏了。”
“得令,少爷你就瞧好吧。”虎头嘿嘿一笑他跟着方炎这么多年了,自然知晓自己的少爷这么做是要干什么,出门洗了头脸,换了声衣服带着府里几个小厮就匆匆离开了。
几乎与此同时,高任武所在驿站的房间里出现了两个商贩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冲高任武汇报情况,其中一个拱手用汉话说:“大王子,消息已经打探清楚了,今天一早去探望方炎的一共有六家人,都是长安里的权贵之家,按照去探望的那些人的表现来看,方炎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