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琛叹着气,他闭着眼思索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沉声道:“我曾经一直觉得他是个很值得信任的人。”

许景言见他有几分低沉,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安慰道:“人恒过,然后能改,高秘书虽然有错,但这些年他的功劳也不小,何况要是没有他引蛇出洞,我还不一定能彻底铲掉谢丘文他们。”

傅明琛问:“那我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才好?”

许景言想了想,回道:“不如就这样,扣他一个月奖金。”

“就这样?”傅明琛捏着他的脸不确定地问:“你确定这样你就能消气了?”

“嗯,听我的。”许景言道:“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做人。”

“好。”傅明琛叹了口气,终于嘴角淡淡勾起一抹笑:“听你的,不过,我可不会轻易放过谢丘文,就算是你替他求情也不行。”

“嗯。”许景言点点头,又继续窝回他怀里。

反正他也没想过要替谢丘文求情。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好一会儿,许景言正想着自己浪费了这么多心思去算各种卦,早八十年把谢丘文这吃软怕硬的东西叫出来打一顿,哪儿还有这么多事。

看来做事也不能一直按卦象上来,毕竟人生是充满变数的,每一步的未来都有无限种可能。

聊了一会儿,傅明琛才忽然感觉到少了些什么,他问:“幼清还在龙虎山?”

许景言点了点头:“嗯,我师弟和师父在照顾她。”

傅明琛道:“你想好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师父了吗?”

许景言犹豫了片刻,顿声道:“我…不知道……”

师父虽然与时俱进赶时髦,但到底是上一辈的老人家,连他和傅明琛结婚了这种事都不一定能接受,更别说许幼清是他生出来的了。

第36章 36

翌日,许景言找出自己的道袍,怀着坎坷不安的心上了龙虎山。

中午时分,太阳毒辣,梁杰带着两个崽子在梧桐树底下躲阴凉。

许景言去道观找到他们的时候,许幼清正躺在摇篮里咯咯笑,而他师父赵干坤手中捏着一枝荷花逗着崽,也一脸慈祥地站在摇篮边笑着。

许景言心都一紧,站在原地有几分局促,梁杰抬眼看见他,笑着道了一句:“师兄好。”

“师弟…好……”许景言尴尬地笑了笑。

他刚才还想跑路来着,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

许景言硬着头皮走到四人跟前。

许幼清爬在摇篮里好奇地探出脑袋,她一定睛,看见自己亲爹来了,忽然就想到自己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见到老父亲了,心里实在委屈得不行,小嘴一瘪,脸一皱,哇地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呦呦呦,乖宝怎么哭了?”赵干坤手一抖,还以为是自己哪里逗得崽子不高兴了,急急忙忙把荷花放到一旁,伸手去轻轻拍着小崽子的手。

哪知小崽子丝毫不领情,越哭越来劲,越哭越委屈,梁杰也有几分尴尬,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疯狂地给许景言递眼神。

梁杰:师兄,怎么办?

许景言原地呆住三秒,无奈叹了口气,心一铁,上前从摇篮里抱起了许幼清。

“别哭了。”

许景言无可奈何地看着怀里的小崽子,不禁感慨道,这小崽子可真是太有白切黑的潜质了,许景言没抱她的时候,她哭得那叫一个惨,可许景言一抱起她来,她便立刻止住了哭声,将脑袋埋进许景言怀里,抓着许景言的道袍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这一点她倒是遗传傅明琛遗传得可好了。

傅明琛以前就老在他面前念叨他只关心许幼清,连一眼都不肯多分给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地要他丢下崽子,好好陪他一晚上。

自从生下许幼清,许景言的全部心思几乎都分给了她,的确有时候会没注意到傅明琛的情绪。

好在岁月恒久,他们有很多个磨合的机会,能够慢慢享受着悠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