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沉默了半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今日来是否是个正确的决定。

但转头对上郑老太殷切的眼神,他的心又重新镇定了起来。

只见他从袖口缓缓掏出一对儿环,“是这个吗。”

郑老太让丫鬟拿了过来,仔细在手里摩挲,神色越来越激动,“是,就是这个,我记得这东西,这还是我亲自去打的,模样花纹都对得上。”

二婶子不服,“东西一样的也有!”

“别胡闹。”郑朗眼神淡淡警告。

“我可没说错,况且你丢失这么久,这些东西难不成是别人好心还你?这都是足金的!”

其实郑二婶说得没错,若是普通人家早就卖了,不过宋老太一直捏在手里,是打着要挟制宋老三一辈子的想法,不然这足金的圈环,早就被卖了。

“这些东西,都被宋氏一直拿着,她想借此东西要挟我一辈子为宋家,为她的儿子做牛做马,所东西东西都留了下来。”

“那三弟还真是走运,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留下来了。”郑二婶皮笑肉不笑。

“够了,荣氏,你再要胡闹,就回你的院子去。”

郑二婶忿忿,“爹娘,有了信物,那当初包裹三弟的布应该也在吧?”

郑国公看向宋老三,希望听他说。

宋老三:“当时出了些事,一把火,都烧没了。”

郑二婶“啧”的一声,“真是巧了,圈环可以被有心人打听了去,制造出一样的,只是这布料是当年的,做不得假。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烧了呢...”

宋瓷冷眼看她,这不是担心郑家认错人,这位她名义上的二婶,是不想自己爹认回郑家。

只是为什么呢?

郑家日后郑渊继承家业,老二和老三按照常理都是要自己立门户的。

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肯让爹认祖归宗呢。

“住口。”郑老太被气得不轻,“你今日是非要蹬鼻子上脸不可是吗。”

“娘,不是儿媳非要如此。实在是要谨慎,这可是关系血脉亲情!”

好一个血脉亲情。

宋瓷只觉讽刺,看来在外人看似一块铁板的郑国公府,也未必真的如此。

“你既然非要这么说,我记得一件事,能确定他就是我的儿子。”

郑二夫人心口一跳,强装镇定,“娘什么意思。”

郑老太道:“当初老三出生时,肩膀上有一块胎记,我没有记错。”

“老三,你出生时,那块胎记极其明显,娘没有记错。这些年不少人上门来欺骗,可无人知晓这胎记。”

宋老三沉默了,甚至脸色很难看,这一点不光宋瓷注意到了,其余郑家人也注意到了。

郑二婶有些得意,“怎么了三弟,这可是娘记忆中的事,不会出错。不如你给大家伙看看。”

人都丢了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找出来,况且看她看这人的眼神躲闪,说不得就是个骗子。

宋老三抿唇,“我不愿意。”

郑老太愕然,“为什么。”

郑国公脸色也狐疑地看向宋老三,眸色惊疑不定。

难道真被儿媳说对了,这人也是个骗子?是自家夫人思儿心切,认错人了?

但他分明从眼前这人身上察觉出跟旁人不同来,让他忍不住亲近。

郑国公语气柔和,“你二嫂是个直性子,说话不好听,你别跟她过意不去。一家人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才一再确定的。”

宋老三垂眸,依然不肯。

郑二婶讥笑,“看吧,爹娘,他不愿意。若是真的三弟归家,肯定会都听爹娘的,看个胎记有什么难的呢。”

宋老三猛然站起身,就要朝外走去,乔香兰不明所以,急忙追着他去了。

郑老太杵着拐杖,走得很艰难,“老三,老三你去哪儿,娘知道是你,你为什么不肯给大家看胎记,你别走啊。娘好不容易找回了你,你别再离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