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那真实的触感让他心头微颤。

他昨夜其实未曾合眼。

烛火灭后，他便一直睁着眼看她。

看她熟睡时微微蹙起的眉尖，看她偶尔无意识蹭向他的小动作，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生怕稍一闭眼，怀里的人就会像从前无数次幻梦般消散，只留他一人在空寂的寝殿里惊醒。

恍惚间，他想起国师前些日子私下问他的话。

“陛下对当年之事，悔不悔？”

那时他沉默了许久，最终只答了一个字：“悔。”

悔的是从前身居高位的漠视，总以为她会一直在原地等，便肆意挥霍着她的真心。

悔的是自己骨子里的高傲，明明早就动了心，却偏要装作不在意。

更悔的是当初轻视了那份早已扎根心底的感情，直到失去后才明白，这万里江山，从来都不及她眉眼间的一点笑意。

他收紧手臂，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意，轻轻落在她耳边：“卿卿。”

“怎么了？”

“卿卿。”

“嗯。”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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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丽嫔宫内一片死寂，连窗外的鸟鸣都透着几分刺耳。

林丽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往日精心描画的眉眼此刻只剩慌乱，瞧着躬身站在殿中的太监进忠，神色更是一阵恍惚，后怕像潮水般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