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上,带着说不出的沉。
木门被她轻轻推开,门外的光亮涌进来,也将一院子的人影撞进眼底。
熟悉的爹娘、鬓角斑白的外公,还有平日里相熟的仆从,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着欢喜又不舍的神色。
“爹,娘。”她唤出声,声音比往常轻了些,像被风吹软的棉线。
姜韫兮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的酸涩几乎要漫出来,她才稳住声线:“女儿走了。”
谢宁娇望着女儿一身嫁衣的模样,眼眶早就红透,晶莹的泪光在眸子里打转,怎么也忍不住。
她慌忙背过身,用帕子用力擦拭着眼角,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姜培兴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轻声细语地安抚,可自己的声音里,也藏着掩不住的沙哑。
“娘娘,一切小心。”谢老爷子拄着拐杖,原本挺直的脊背似乎弯了些,他望着最疼爱的孙女,浑浊的眼睛里泛起红意,眼角的皱纹里都浸着不舍,话落时,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韫兮望着外公,鼻尖一酸,却还是强忍着泪意,轻轻点头:“谢谢外公。”
谢老爷子将一旁的红盖头给她披上,随后缓缓弯下腰,用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恭送娘娘,贺喜娘娘!”
紧接着,院子里的其他人也齐齐躬身,异口同声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带着几分郑重,却也藏着几分不舍:“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姜韫兮站在原地,望着眼前躬身的众人,指尖紧紧攥着嫁衣的一角,终究还是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不敢回头再看一眼。
姜韫兮被丫鬟轻扶着踏上轿辇,朱红轿帘落下的瞬间,一层绣着缠枝海棠的红色薄纱从轿顶垂落,将她笼在一片朦胧的红影里。
薄纱质地轻盈,风一吹便轻轻晃荡,外面百姓的喧闹声透过纱层传来,模糊了几分,却更显周遭的热闹。
轿辇缓缓启动,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平稳的“咯吱”声。
姜韫兮隔着薄纱向外望,只能看见一片晃动的人影。
道路两旁挤满了百姓,有人踮着脚朝轿辇这边瞧,孩童扒着大人的肩头,小脸上满是好奇。
妇人手里攥着绣活,目光却黏在轿辇上,嘴里还小声和身旁人议论着什么,还有些年轻男子,目光里带着探究,时不时朝薄纱后的身影望来。
喧闹声裹着市井的烟火气涌来,有小贩叫卖糖葫芦的吆喝,有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还有百姓低声的赞叹。
而不远处,站着一位格格不入的男人,是乔鹤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