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清的口吻不客气,苏晚棠也不会委屈着自己去迎合这个见面就对她挑刺的婆婆。
“手术台上的病患,都打了麻药,安静得很,不会像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惊一乍!”
“你骂我...土鳖?”温婉清懵了,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温婉清待在外交部多年,常年都是和别人耍嘴皮子功夫,一向都是她噎别人,很少别人噎她。
除了家里那两人,跟犟驴似的,认死理。
这是头一次,有外人这么说她!还是指桑骂槐的阴阳她!
但偏这感觉,她竟觉得还不错。
“我可没有这么说,但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她哼了一声:“牙尖嘴利!”
“谢谢您夸奖,我知道您没有,所以不必羡慕和自卑。”
“谁羡慕你了?羡慕你是资本家小姐?”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瞬间凝滞。
温婉清也察觉到了异样,但她却没当回事,也不觉得有错,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对于事实,否定、唾弃、憎恨是没用的,唯一有用的是,强大自身,把实力甩到别人脸上,资本家小姐咋了?我照样比你们优秀!活得精彩!
“呵...”苏晚棠轻嗤一声,“资本家娇小姐的婆婆!咱们彼此彼此!”
温婉清眼珠亮了亮,显然她对苏晚棠这个反应,很满意。
她哼道:“还不掉头?”
“不调,去国营饭店吃。”
温婉清瞪大眼:“这离县城那么远,等你骑到了,我早饿死了。”
“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饿不死!顶多到饭店饿过头不饿了!”
敢情饿肚子的不是你!多遭罪啊!
倏地,脑海中有什么念头划过。
“你不会是觉得我拿做饭给你立规矩吧?”
苏晚棠语气理所当然:“难道不是吗?”
温婉清感觉有被嘲讽道:“是什么是?大清早亡了!我顶多看不惯你,倒不至于用恶婆婆手段磋磨你。”
“我就是真饿了,又不会做饭。”
坦荡又直白的话语,苏晚棠对温婉清这个“恶婆婆”又多了一点怀疑。
难道她想错了?
温婉清就是个直言不讳的性子?
“家里没买肉,没买菜。”
温婉清皱了皱眉:“有面条不?”
“有。”
“你给我下面条吧。”
见温婉清真不像搞幺蛾子的模样,也不想费劲骑一大段路的苏晚棠,调转车头,往家属院骑去。
“对了,你会做饭吧?”
“凑合。”
凑合?应该就是能吃吧?
可话又说回来了,苏晚棠之前毕竟是一个资本家娇小姐,这凑合...
算了,毕竟是她自己饿了。
她要求也不多,只要苏晚棠能把面条下熟,就成。
苏晚棠可不知道温婉清心底里这么多戏,她也没真的就光下面条,而是先去了食堂,问食堂里的大师傅买了一把小青菜。
也因为这个,她没第一时间回家,倒是和回部队的陆淮安错开了。
回到家,温婉清真如她说的那样,没挑刺的,就是时不时仰着脖子往厨房张望,看着确实是饿狠的样子。
“陆同志,你慢点,我追不上你了!”
苏悦推着自行车,进到院中,她突兀的尖嗓子也把苏晚棠从回忆中拉回。
温婉清看见苏悦,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陆淮安,你结了婚,还勾搭小姑娘?”
而且还是个这么没脑子、没礼貌的玩意!
“妈,你不要胡说,我和苏同志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人家姑娘追着你回家!她咋不追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