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足无措的抓着衣角，目光慌张的乱扫，牙齿下意识的咬着下唇，不敢看姜织的眼睛。

到底是小孩子，再有心机，在大人的面前也是无处遁形的。

王铁蛋纠结了半天，才开口，“婶婶，我没打什么主意，我真的把小禾当好朋友。”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不承认。

姜织一把抓住他的手，逼近他的脸庞，眼神危险的压低了声音说，“婶婶本事大得很。

婶婶手上有一种药，让你吃了，能说真话，你信吗？要不要试一试！”

王铁蛋真的被吓到了。

他从记事起，就被奶嫌弃，就被娘抛弃，爹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

他夹缝求生。

很害怕被丢弃，也害怕挨打。

可他到底是个孩子。

姜织这么一吓，他就哭了。

姜织见这情况，一把将他拽进屋里，然后看着他哭，任他哭。

王铁蛋被姜织这样盯着，又不敢哭了，他擦了擦眼角，哽咽的说，“婶婶，我不想做奶的孙子了，我也不想做王大贵的儿子。

奶不想要我，真的把我扔火车站，下次指不定要把我丢给拍花子的卖了。婶婶，你买了我吧。

以后我给你当儿子，我给你顶门立户，我给你做饭，洗衣，当牛做马！”

姜织一听这话，乐了。

又一个说要给她当牛做马的。

“你是担心你爹娶了后娘，你被后娘打？你卖给我，我也等于是你的后娘，你就不怕我打你？”

姜织的语气柔了几分。

王铁蛋却眼神坚定的摇头，“婶婶你特别特别温柔，对大穗小禾好好！给大穗小禾买新裙子，买糖果，饼干，还给她们喝麦乳精。

做你的娃，会是最幸福的崽。”

说着，他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姜织却满目鄙视的看着他，“为了一口吃的就把自己给卖了，你还真是有出息。

我告诉你吧，我不会买你。你和你奶到底算计什么？老实交待，不然我拿针扎你！”

说着，她拿出了长长的银针。

王铁蛋是真怕，他哪里见过那么长的针，又粗又长，好像能把他扎穿！

他怕怕的看一眼隔壁院，蹲下身，抱着头，哭唧唧，“奶会打死我的，婶婶，我怕怕。

奶不给我饭吃，奶让我站门口，奶说我是拖油瓶，说我是丧门星，说我是娘偷生的野种！

婶婶……呜呜……”

王铁蛋哭得比较压抑，不敢哭太声，可心里又委屈，害怕。

比起长长的针，他好像更怕的是王婆子的毒打。

姜织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大孙子不是金宝贝吗？

王婆子怎么这么虐待自己的大孙子，还怀疑他是野种。

这张脸一看和王大贵那张脸有七八像，她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姜织清了清嗓子，“行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哭什么，能解决问题吗？你给我老实交待你们盘算了什么，别转移话题，卖苦，装可怜！我可不吃你这一招。”

王铁蛋哭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的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奶说你……傻……

让我勤快的帮你做这做那，等……等相看的人来了，就……就说我是你……你的儿子……

等后娘进门，再……再说清楚……呜……后娘到时候肯定很生气，只会打我……悄悄打我，给我放耗子药……”

姜织气到了。

死老太婆算计到她的头上去了！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姜织提上灶屋的菜刀就要去砍人了。

王铁蛋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呜……呜呜……婶婶，不要……不要……”

姜织看着王铁蛋哭得那叫真的伤心。

有一点点点心软。

可下一秒！

她还是把他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