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大厅挤满了人,不同品类的赌桌、游戏机。
有人输光了全部筹码,当场跌坐地,哭成一滩烂泥。
也有人赢了,扭曲、疯狂地大笑着将桌上的筹码全揽到怀里。
有种荒诞到毛骨悚然的极端反差感。
苏南再看向身旁的男人,他眉目寡淡,就像高高在上的神明,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与这个疯狂的娱乐世界格格不入。
察觉到她的目光,顾时靳偏头看过来,似笑非笑,“要试试吗?”
苏南蹙眉,“我……”
不等她说完,顾时靳就拽住她手腕,将她拉进一个包房。
这里比楼下安静许多,赌桌上的筹码也些许不同。
围着赌桌的几个不同国家的男人,每个都穿着高定,面容镇定,一看就是久经赌场的老手。
顾时靳的手臂揽在苏南的细腰,让荷官将筹码摆出来,低头轻贴在她耳边,“你来。”
苏南没玩儿过,保险地问了句,“这些筹码有多少?”
“一个亿。”顾时靳云淡风轻。
苏南心猛地一跳,压低声音,“顾先生,是不是太多了?”
顾时靳垂眼与她对视一眼,唇角噙着混不吝的淡笑,“怕什么?输了算我的。”
苏南骑虎难下,万一要是输光了,以后跟这位活阎王更扯不清了。
但老天眷顾,她今晚运气不错,不仅一点儿没输,还赢了不少。
从赌场出来,苏南心情挺好的。
酒店的露台上,苏南背靠大栅栏,淡笑着看向面前的男人,“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顾时靳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楼下,“看。”
他们住的酒店,是拉斯维加斯过去的皇宫,这个房间更是酒店更最高档的套房。
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拉斯维加斯最美的风景。
此时,楼下不远处的拱桥上,几个黑衣强壮男人正围着一个瘦小的男人。
苏南认出来,被围住的那个人是今晚在赌场大厅赢了很多的那个男人。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男人一脸恐惧地护住自己的钱包。
下一秒,几个男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他往死里揍,周围没有人上前阻止,似乎对此很常见。
最后那人言语一心,只能看着那些人将包括今晚所赢在内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收刮了干净。
异国他乡,苏南自然没有助人为乐的圣母心,只是想到刚刚男人在赌场的笑容,心口有些闷。
躺在拱桥上的男人,过了很久,才嘶声竭力地大哭出来,一边用英文大喊着。
顾时靳收回目光,意味难明地落进苏南的眼底,“你看,输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
“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男人低沉像话音落下,苏南一愣,一晚上的阴霾突然就明朗了起来。
是啊,不到最后,谁知道她会怎样?
谁又知道,某些人又会怎样。
苏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顾先生今晚为什么带我到这里?”
晚风拂来,艳红的裙摆在异国的露台上飘扬飞舞。
顾时靳看着她,耐人寻味地勾唇,“你不是说我很会玩儿?”
话音落下,他漫不经心倾斜手里的酒杯,将红酒淋在她的锁骨上,腥红的酒液顺着那山峦沟壑一路往下。
苏南浑身僵住,怔然地望他,柔弱的喉咙控制不住地吞咽。
顾时靳幽邃的眼底,似乎有危险的暗潮在翻涌。
连他脸上的笑,都有种肆意的疯感。
像张狂的食人花,试图拽着她一起疯。
她后退,身后是栏杆。
顾时靳一俯身,手掌撑在她身侧的石栏,用低沉蛊诱的嗓音邀请她,“要不要一起玩儿?”
“这里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