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被她刻意地遗忘了。

她不愿再去回想当年的生活。

顾时靳却摇了摇头,深深地看着她,“不,是一看就很可怜,是真实的、令人忍不住生出保护欲的纯真脆弱,隔着镜头仿佛看着我,在向我求助。”

那时候他还没成年,就被这双眼睛一下子吸了进去,再也挣不脱身。

“有这么可怜吗?”苏南怔了怔。

她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形容人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回想。

那时候她的境地,的确应该很可怜。

顾时靳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继续说:“后来你回到学校,我会抽时间偷偷去看你。我一直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将你完好无损地送到你父母眼前。”

或许,刚看见照片时只是于心不忍,但看得多了,便再也移不开眼。

所以,他于她,一开始只是想偿还,后来是想要拯救,一直到看着她被困在苏家那个虚伪的牢笼里,仍旧控制不住地伸出手。

苏南被他用力钉在沙发里,仰起头喘气,忍不住用力搂紧他,浑身都在收紧,“顾时靳,真的谢谢你。”

顾时靳嗤笑一声,身下重重,低头倾在她耳边,低沉的嗓音带着刻意的蛊惑,“就只有感谢?”

随后又咬住她耳朵,“别这样紧张,我们都挺难受的。”

苏南红着脸,扭过头,“我不知道……你很吸引人,我从不敢多想,总担心重蹈覆辙。”

顾时靳顿了顿,“那就不要想,就这样也很好。”

苏南摇摇头,重新抬眼看着他,“顾时靳,你欠我的,早就还完了,但我欠你的,好像已经还不起了。”

顾时靳不以为意,“那就不要还。”

苏南深吸一口气,双手捧住他的脸,目光与他直视,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虽然我不爱‘以身相许’那一套,但如果如果一定需要一个人携手一生,我想我心中的人选只会是你。”

话音落下,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顾时靳深邃的眼底翻涌着剧烈的情绪,俯身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用力到几乎要将她勒紧骨血,低沉的声音哑得不像话,“那真是我的荣幸。”

随后,他再次吻住她,这个吻比之前更加深入、更加缠绵,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占有欲。

这晚两人很疯,几乎赶上了拉斯维加斯的那晚,从沙发上到窗前。

深夜饿了煮了个夜宵,又到厨房,随后在浴室,最后的苏南几乎不省人事。

次日,

苏南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只留下一点微凉的凹陷和淡淡的乌木沉香的味道。

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起身下床,餐厅的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却不见人影。

苏南揉了揉昏昏涨涨的眉心,拿出手机打开,果然受到了顾时靳留下的消息,【早餐再餐桌上,公司有事,我先过去一趟。】

看着这条消息,苏南心中古怪,这可不像顾时靳的作风。

她吃完早餐,收拾好出门。

刚到公司楼下,意料之中的,大楼入口处黑压压地围满了记者,长枪短炮架起,保安努力维持着秩序却收效甚微。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她,高喊了一声“苏总来了!”,所有媒体蜂拥围上来。

“苏总!请问你对昨晚的绑架案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总!你弟弟苏朝说你利用他孩子的身世设计沈家,这是真的吗?”

“苏总,宋秋意生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沈家的?”

“苏总,请回应一下!”

“苏总……”

无数话筒几乎要戳到她的脸上,嘈杂的问题劈头盖脸地砸来。

苏南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伸手,就近拿过一支话筒,清冷的目光扫过面前一张张急切的脸庞,“孩子是谁的,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