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张了张嘴,吸气,“顾时靳,对不起。”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又好似裹挟着缥缈的怅然。

那些失去的记忆,让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

如果一开始就认出了顾时靳,或许后面的很多事都会变得不一样。

听她道歉,顾时靳乜她一眼,伸手用食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下,要笑不笑的,“道什么歉呢?说不定我上辈子就欠你的。”

后来他偶尔听见沈冽问她当初怎样走丢的,她却答不上来。

他又忍不住犯贱去查,隐约知道了苏南为什么忘记。

那时候他就后悔了,所有的怨气在她那些年受的苦面前,变得那么地不值一提。

可那时,她已经将沈冽当成了救赎她的白马王子。

苏南下意识抬手捂额头,随后跟着笑了,“以后我都不会忘了。”

顾时靳唇边的笑意消失了,目光深邃深深注视着她,“你也没机会忘了。”

那样足以造成应激创伤的苦,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吃了。

苏南眼睛微微睁大了一点,男人沉磁的嗓音像一道电流,让她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所以,你从什么时候……”

那句“喜欢”,到了这种时候,反倒难以启齿起来了。

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好在车内的灯光昏暗,看不清。

顾时靳扯笑,转移话题,“怎么?今晚还不累?”

想到他也跟着紧张了一晚上,苏南失笑,“先上楼吧。”

两人安静地并肩走进电梯,一路到门前。

苏南用指纹开了门,换了邂逅,她正要开口。

顾时靳却看她一眼,眼神晦暗,“去沙发上坐好。”

话音落下,他径直往里走去。

苏南莫名,但没由来地就乖乖去沙发上坐下。

顾时靳到客厅的柜子,轻车熟路熟找出药箱,随后向她走来。

苏南后知后觉地脖子有些刺痛,下意识伸手去摸,才想起刚刚被苏朝阳划伤了。

手被顾时靳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沉沉的嗓音至上而下,“手很干净?”

苏南老实不动了。

顾时靳一手捏着她下巴,一手用沾了碘伏的棉签,给她脖子上的伤消毒。

男人低着头,神情格外专注,宽大的手掌动作却很轻。

苏南就这样望着他,望着他低垂的、浓密如鸦羽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以及紧抿的、线条优美的薄唇。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在寂静的客厅里鼓噪着。

顾时靳处理结束,抬眼便撞进她这样的眼睛里。

客厅里好似有什么一瞬间霹雳吧啦地连接了起来,空气逐渐升温。

没有任何预兆,顾时靳就着捏住她下巴的姿势,低头就吻了下来,带着浓烈的情绪与侵略性,将她推进柔软的沙发里。

苏南呼吸急促了一瞬,抬手搂上他的脖子。

喉咙吞咽的声音,也无法将鼓噪的心跳声淹没。

顾时靳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喘着气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开始只是不想欠你的。”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可找你的时间久了,你的样子、你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就越刻越深。”

宽大的手掌托住苏南的下颌,略带薄茧的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摩挲着苏南耳后的那颗小痣。

“当顾家的人从你们那个小村子带回你的照片,有那么一瞬间,我只有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欠你了。”

“可当我仔细看你的照片,”他的指尖滑至她的眼下,漆黑的眼底情绪浓烈,“看你晒得跟从非洲来的似的,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

他还记得当初被绑架时,那个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脸上细腻的绒毛在太阳底下显得格外柔软。

她本不该过那样的生活。

如果没有那次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