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盯着那口棺材,眼里满是惧意。
“娘!” 孟昭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身上的伤每走一步,让他痛苦加重一分。
沈清晏却往前挪了半步,月白长衫在混乱中依旧挺括。
“舅母!”沈岁岁着急地就要冲过去。
沈清晏却抓住了她,低声道:“别急。”
她又打不开棺材,此时棺材还没落地,莫要伤着了她。
“不能开!” 孟老夫人突然尖叫起来,像被踩住尾巴的猫,“那是邪祟!会缠上咱们的!快…… 快烧了它!”
可她的声音被棺木里更急的敲击声盖了过去,甚至隐约能听见细碎的喊声。
“听!好像有人说话!”
“不是诈尸吧?倒像是活人被闷在里面!”
“孟家到底藏了什么事?”
刚刚躲得远远的百姓们,此时又靠拢了过来。
沈清晏嘴角上扬,不疾不徐地道:“孟老夫人,如今人就在里面喊,您还不打开吗?众目睽睽之下,是想闷死她吗?”
“娘!”孟昭慌了,此事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啊啊。
李暮云怎么可能没死呢?
娘做事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的。
孟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事情完了,那也只能弃车保帅。
“孟老夫人若是真怕什么邪祟,本王不怕,本王没做亏心事,不怕邪祟侵扰,不如本王来开这个棺。”
事情到了这一步,其实谁开馆都无所谓了。
孟老夫人眯着眸子,刚刚还盛怒的脸此时却颓然了几分,她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开棺。
可她突然死死地看向沈清晏,“誉王为何如此唉多管闲事?”
这声音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
沈清晏冷冷地道:“夺妻之恨啊。”
“王爷当真如此吗?”孟老夫人在知道全过程后,不觉得是这样。
总有一种反倒是她的儿子入了旁人的局的感觉。
可事已至此,原本只要孟李氏听话,事情就不会无法挽回,对孟家也是有利的。
可现在,全完了。
随着棺材板被撬开的“嘎吱”声传来,孟老夫人闭上了眸子,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率先出现的是李暮云的头,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里布满了惊恐。
直到,她看到了沈清晏和沈岁岁。
“舅母,您真的死而复生了!”沈岁岁俏生生地说道。
随即她跑了过去,个头才比管材高不出多少,她伸出手,而李暮云也借着这股力道从里面爬了出来。
她拢了拢不知道是汗湿还是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死而复生?我死了?”
她回头看了看那棺材,若不是光天化日,人还这么多,她真的有些发怵。
“是呀,外祖母说,您昨晚伤心过度,服毒自尽了。”沈岁岁喊的格外大声。
孟老夫人全程不发一言,孟昭想反驳,却无话可说。
李暮云这才弄清楚情况,嗤笑道:“难怪呢,我说您老人家怎么那么容易就答应了呢,原来您是想让我死啊!”
在看客们的惊呼声中,李暮云娓娓道来,孟家的颜面,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非要让世人都瞧瞧他们孟家是什么德行。
“我为何要自杀?我若自杀,何必来到京城来?”
其实,她也有个疑问,自己肯定是吃了毒的了,那毒也是老太太指使人下的。
但是,她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若不是让老太太真的以为自己死了,她绝对不会死心的。
她看向此时不该出现在场的沈清晏和沈岁岁。
聪明如她,也猜到了,大抵上是跟他们有关系的。
“是我!”
突然,孟老太太大喊了一声,“是我要毒杀你的。”
“李暮云,你该死,我只恨没有让你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