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清晏披了件素色外袍,脚步急促地往长乐宫走,靴底踩过青石路,带起细碎的风声。夜色还浓,宫道旁的宫灯昏黄,映得他脸色格外苍白 。
梦里岁岁瘦骨嶙峋、被关柴房的模样,拔舌挖眼时的惨状,像淬了毒的针,反复扎在他心口,让他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想起初见岁岁时,她在寿安宫角落里怯生生的模样,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他此刻只想见见他的女儿。
长乐宫的侍卫见他过来,正要行礼,沈清晏抬手制止,声音压得极低:“公主睡熟了吗?”
“回陛下,公主半个时辰前就睡了,她忙着做那些东西做到很晚,说早点做好给您看呢。” 落雪轻声回话,引着他往内殿走。
内殿里只点着一盏小夜灯,暖黄的光落在床榻上。
沈清晏放轻脚步走过去,就见沈岁岁侧躺着。
她的睡颜很安稳,长长的睫毛垂着,嘴角还带着点浅浅的笑意,像是在做什么好梦,完全没有梦里的惊恐与凄惨。
沈清晏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触到温热的皮肤时,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下来,眼眶却控制不住地发热。
他想起梦里自己是一缕幽魂,看着岁岁被关柴房、受尽折磨却无能为力,那种心痛与绝望,比自己死的时候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