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看向沈清晏，“六弟要见母后。”

“皇兄，母后一直想看着我成婚生子，如今也算是全了她老人家的愿望，当然要跟她商量商量。”

“六弟没听说？”

沈清晏微微一怔，“皇兄指的是……什么？”明德帝指尖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死死盯着沈清晏脸上的怔愣，似要从那细微的表情里挖出破绽。

他故意顿了半晌，才用带着几分惋惜的语气开口，声音却没半分暖意：“母后怕是不能去了。”

“为何？”沈清晏继续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母后昨夜突然不舒服，吵着要去别院。”

“母后如何了？”沈清晏又问，“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不必了，让母后安心静养吧，你成婚，说不定她一高兴就好了，等大婚之后，你再去看望也不迟。”明德帝说道。

沈清晏的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脚步往前挪了半步，语气里满是急切，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意：“皇兄！母后既然不舒服，我怎能不去探望？就算她要静养，我也要看一眼才安心啊！”

“六弟，不是朕不让你去。”　明德帝放缓了语气，眼底却藏着冷光，“你想想，母后素来疼你，若是见你为了她忧心忡忡，耽误了大婚的准备，她只会更自责，病情反而加重。”

他顿了顿，抛出诱饵，“等你大婚那日，朕让人把母后从别院接回来，让她坐在主位上看着你成婚，这不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沈清晏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被说动的模样，嘴唇动了动，最终垂下肩膀，像是妥协了：“皇兄说得是……　是我糊涂了，只顾着自己担心，倒忘了母后最盼着我成家。”

他抬手抹了把脸，再抬眼时，眼底的急切淡了些，却多了几分恳求，“那母后是什么病？太医有没有说，她进来身子不大好，怎么总是生病？”

明德帝指尖摩挲龙椅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端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热茶，故意放慢语速，“太医说是老毛病了，年纪大了，心肺气弱，偶尔会心悸气短，没什么大碍，静养几日就好。”

他放下茶盏时，目光紧紧锁着沈清晏的脸，想从他表情里找出一丝试探的痕迹。

沈清晏眼底的担忧瞬间加重，往前又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急切的自责：“年纪大了，倒也是正常的，只要能修养好，便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