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棚子,就见几名医徒正围着一个躺在草席上的孩子忙碌,孩子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看起来确实像是染了疫症。
旁边的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另外还有十几个百姓,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焦虑,时不时往药棚的方向张望。
沈清晏走上前,装作医徒的样子,蹲下身给孩子诊脉,指尖刚碰到孩子的手腕,就皱起了眉头,他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瞧得出这孩子的脉搏一点不是大病后的虚浮。
这时,沈岁岁悄悄走到一个老妇人身边,装作递水的样子,轻声问:“阿婆,你们是从哪个村落来的呀?怎么这么晚还往军营跑?”
老妇人眼神闪烁了一下,磕磕巴巴地说:“我…… 我们是从西边的李家村来的,村里好多人都染了疫,听说军营里有能治病的大夫,就赶紧过来了……”
沈岁岁心里一动 ,李家村早在她经过的时候就因为疫症严重,被临时隔离了,由专门的医徒驻守,按说不会有人能跑出来。
她又故意问:“阿婆,李家村的王大夫不是在吗?他没给你们开药吗?”
老妇人脸色瞬间变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旁边一个年轻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打断:“小姑娘,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赶紧让大夫给我们治病!要是耽误了病情,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这男子的语气带着刻意的凶狠,反而更显心虚。沈岁岁没理会他,目光落在妇人的衣襟上 。
刚才妇人磕头时,衣襟被风吹开,她隐约看到里面露出一截红色的绸带,而北狄女子习惯在腰间系红绸带,这在南黎百姓里是很少见的。
“爹爹,” 沈岁岁走到沈清晏身边,小声说,“这些人有问题。”
沈清晏眼神一厉,刚要下令抓人,就见棚外突然传来一阵铃铛声,是药棚周围的细麻绳被碰响了!紧接着,就听见守卫的大喝声:“有刺客!”
棚里的百姓瞬间变了脸色,那年轻男子猛地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沈岁岁扑来:“抓住这个小丫头!”
沈清晏早有防备,一把将岁岁护在身后,拔出腰间的剑,挡住男子的攻击。
精锐们也立刻反应过来,纷纷拔出武器,与百姓们打了起来。那些百姓哪里是精锐的对手,没一会儿就被制服了。
那个装哭的妇人见势不妙,想趁机逃跑,却被沈岁岁伸出脚绊倒,摔在地上。
她腰间的红绸带掉了出来,上面还绣着北狄的图腾。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阿古拉在哪里?” 沈清晏用剑指着妇人,语气冰冷。
妇人脸色惨白,却咬着牙不说话。这时,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梁正带着一队人跑了进来:“王爷!公主!营外发现了北狄的埋伏,已经被我们击退了!抓到了几个活口,他们招了,说是北狄公主让他们伪装成百姓,趁机抓咱们的公主,再偷袭药棚!”
沈岁岁松了口气,看着被绑起来的假百姓,小脸上露出一丝冷意:“阿古拉想用这种办法骗我们,也太天真了。”
沈清晏摸了摸她的头,语气里满是骄傲:“多亏了岁岁细心,不然咱们还真可能中了他们的圈套。”
夜风依旧吹着,却不再让人觉得压抑。
沈岁岁看着被押走的北狄人,心里清楚,这一次他们又赢了,但阿古拉肯定还会再来,他们不能有丝毫松懈。
她抬头看向沈清晏,眼神坚定:“爹爹,咱们还要继续加强防备,绝不能给阿古拉任何机会!”
北狄军营的大帐内,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阿古拉心头的寒意。她将手中的密报狠狠摔在案上,羊皮纸散落一地,上面 “沈清晏耽于享乐,胸无谋略” 的字迹格外刺眼。
“废物!都是废物!” 阿古拉一脚踹翻身边的矮凳,银饰碰撞的脆响里满是怒火,“京城来的探子到底查的什么!说沈清晏是个只会沉迷酒色的纨绔,结果呢?他不仅识破了咱们的奸细,连调虎离山、伪装百姓的计俩都能看穿!还有那个沈岁岁,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