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晏在床边坐下,看着女儿强撑着困意却依旧亮着的眼睛,心里又暖又软。他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声音放得极柔:“岁岁的雷火弹和武器图纸,是咱们最后的底牌,对不对?”

沈岁岁用力点头,她拿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展开来是她凭记忆画的简易投石机图纸,线条歪歪扭扭,却标注得清清楚楚, 哪里装支架,哪里放石头,甚至连绳子该绑多长都写了。

“爹爹你看!这个投石机不用太复杂,找几根粗木头就能做,到时候能把石头扔到北狄的兵营里,吓他们一跳!还有雷火弹!”

沈清晏看着图纸上稚嫩的笔迹,眼底泛起热意。

“岁岁的主意很好,但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用这些底牌。”

“为什么呀?” 沈岁岁眨了眨困得有些发红的眼睛,不解地问,“有雷火弹的话,咱们就能很快打退北狄了呀!”

“可是那样,你想过你吗?”沈清晏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不让你用,只是那个王大人就在等着我们犯错呢。”

沈岁岁叹了口气,“回头把他迷晕不就好了?”

沈清晏拆弹笑出声来,“你呀你呀……”

不过,不得不说,他竟然觉得女儿说的有几分道理。

只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一早,果然敌军就开始动了起来,看样子是要报他们用孔明灯散药之仇。

“王爷!北狄兵营有动静!约两百骑兵正往浅滩方向移动,看阵型像是要强行冲滩!”

沈清晏瞬间清醒,顾不上洗漱,随手抓起盔甲披在身上,快步走出内帐。此时梁正也已闻讯赶来,手里握着长枪,盔甲上还沾着晨露,显然是刚从浅滩值守回来:“王爷!北狄来势汹汹,骑兵队打头,后面还跟着步兵,看样子是想一举冲过浅滩!”

“走!去浅滩!” 沈清晏翻身上马,目光锐利如刀,“让弓箭手做好准备,绊马索随时待命,步兵守住鹅卵石堆,绝不让北狄前进一步!”

“是!” 梁正应声,翻身上马,与沈清晏并驾齐驱,朝着浅滩方向疾驰而去。

帐篷内,沈岁岁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着眼睛坐起来,落雪连忙帮她穿好衣服:“公主,北狄打过来了,王爷和梁将军已经去浅滩了!”

沈岁岁瞬间没了困意,抓起放在枕边的试毒纸和草篮子,拉着落雪的手就往外跑:“咱们也去浅滩!”

“公主……”

“落雪姐姐,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你要相信我。”

落雪叹了口气,也只能依着她了,大不了自己寸步不离地护着,绝对不会让小公主有事儿就是了。“公主,慢点跑,小心脚下!” 落雪紧紧跟着她,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生怕有乱兵或流矢伤到她。

岁岁却跑得更急了,远远看到浅滩方向扬起的尘烟,还有隐约传来的喊杀声。

等赶到浅滩后方时, 北狄骑兵正疯狂冲击浅滩,马蹄溅起的泥水混着血迹,在晨光里格外刺眼。

芦苇丛里的弓箭手不断放箭,步兵们依托鹅卵石堆组成防线,长枪如林,死死拦住北狄士兵的去路。沈清晏与梁正并驾立于岸边,正高声指挥调度,声音沉稳有力,压过了战场的喧嚣。

梁正见她来了,又惊又急:“公主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快回帐篷去!”

梁正的声音带着焦灼,手中长枪还沾着北狄士兵的血迹,他刚击退一波冲滩的骑兵,转头就见沈岁岁提着草篮子跑过来,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浅滩前刀剑无眼,流矢乱飞,万一伤了公主,他万死难辞其咎。

沈岁岁却没退,反而快步走到鹅卵石堆旁,举起手里的试毒纸,声音清亮:“梁将军!我不是来添乱的!”

下一刻她就利落的躲过了敌军的攻击,还用暗器把人从马上打了下来。

梁正看的一愣,公主……居然会武功?

还很厉害?

他原以为公主只是一时好奇跑来,却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