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五伯伯要出事

信王指尖在杯沿敲了敲,目光落在沈清晏漫不经心的侧脸上,“你还记得三哥吗?当年他也是被皇兄夸有才干,最后落了个结党营私的罪名。”

沈清晏捏着酒盏的手指顿了顿,抬眼时眼底的嬉闹淡了些,却仍带着笑意:“五哥倒是会提旧事。不过三哥是三哥,我是我, 他想争那把椅子,我只想在府里喝喝酒、听听曲,连户部的门朝哪开都记不清,哪有那本事‘结党营私’?”

说着,他还故意往软榻上歪了歪,让侍女给自己剥了颗葡萄,含在嘴里含糊道:“再说了,皇兄心里门儿清,知道谁是真折腾,谁是假混日子。我这随口一提的法子,若是真能帮到百姓,那是百姓有福;若是帮不上,皇兄也不会怪我这个混不吝的弟弟,对吧?”

信王看着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忽然松了口气,又莫名生出几分酸涩 。

他这辈子都学不会沈清晏这般糊涂,明明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能把锋芒藏得严严实实。

“你心里有数就好。” 信王端起酒杯,这次真的喝了一口,温热的酒液滑过喉咙,却没压下心头的忐忑,“我该回去给皇兄复命了,省得他又疑心我跟你密谋什么。”

沈清晏笑着挥手:“五哥慢走,下次来提前说,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水晶肘子。”

直到信王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花厅里的丝竹声才骤然停了。

沈清晏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他放下酒盏,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画着圈。

他清楚明德帝是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不过他不知道沈清崇那件事后,剩下的兄弟们,哪个又肯真心为他。

谁都担心会是第二个沈清崇。

五哥一直被排挤,如今也有意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也是他此行的目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王爷,公主说她画好了新的播种耧车草图,想让您过去看看,说这次加了脚踏板,推起来更省劲。”

沈清晏立刻合起话本,快步往外走。

路过花厅时,他瞥了眼桌上的酒盏和点心,随手吩咐侍女:“把这些撤了吧,别让公主闻着酒味,她近日总说嗓子干。”

西跨院里,沈岁岁正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炭笔,在草图上标注尺寸。见沈清晏进来,她立刻举起草图:“爹爹你看!脚踏板在这里,百姓推的时候,脚能踩着借力,不用总弯腰,对腰不好的老人也友好!”

沈清晏凑过去,仔细看了看,伸手擦掉女儿鼻尖上沾的炭灰:“岁岁想得真周到。不过,脚踏板的角度可以再调一点,这样踩下去更省力。”

他拿起笔,在草图上添了几笔,“你看,这样一来,推的时候重心更稳,还能控制耧车的速度,种子撒得更匀。”

沈岁岁眼睛一亮,立刻接过笔修改:“爹爹好厉害!这样一来,北方的旱地也能用了!”

父女俩凑在烛火前,一边修改草图,一边低声讨论。窗外的月色越来越浓,却没惊扰这满室的温馨。

烛火在铜灯盏里轻轻跳动,将父女俩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铺着素色锦缎的桌布上。

沈岁岁握着炭笔的手悬在纸上,歪着头琢磨:“爹爹,那北方旱地多石子,耧车的轮子是不是该换厚点的木轮?不然容易被石子硌坏,还得让百姓频繁修轮子,多麻烦呀。”

沈清晏闻言,指尖在草图的轮轴处点了点,眼底闪过赞许:“岁岁说得对。咱们可以把木轮换成双层的,中间夹一层藤条,既结实又有弹性,就算碾过石子也不容易裂。”

他拿起笔,快速勾勒出轮轴的结构,“你看,再在轮轴上安个小机关,要是轮子卡住了,百姓不用卸轮子,掰一下机关就能调整,省了不少事。”

沈岁岁凑过去,鼻尖几乎碰到纸面,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哇!爹爹这个主意更好!这样不管是南方的水田还是北方的旱地,这耧车都能用了!等咱们把草图改好,让暗卫叔叔送出去,百姓们以后春耕就不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