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靠在龙椅上,揉了揉眉心:“六弟,今日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提醒,朕倒真要乱了分寸。”

“皇兄言重了。” 沈清晏躬身道,“臣弟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最终的决断,还是皇兄英明。如今靖王之事已了,京中也算少了一桩隐患,皇兄也能少些烦心事。”

明德帝又夸赞了几句沈清晏,便让他离开了。

然而,沈清晏却并没有因为这几句称赞而高兴,相反,他知道明德帝很快就会对自己动手了。

他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后再伺机而动,让人挑不出他的错处来,只会骂你不知道收敛,不懂感恩。

譬如,沈清崇。

不过想想靖王府,沈清晏还是轻快了几分的,这样也算是为岁岁出了口恶气。

“王爷,到府了。” 车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清晏睁开眼,掀开车帘,就见沈岁岁站在府门口的石阶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见他回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跑过来。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落雪跟在后面,笑着道:“公主从您走后,就每隔半个时辰问一次侍卫,生怕您在宫里出什么事。”

沈清晏弯腰,握住沈岁岁冻得微凉的手,心里一暖,语气却带着几分嗔怪:“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在屋里等?冻坏了怎么办?”

“我不冷。” 沈岁岁摇了摇头,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探究,“爹爹,皇伯伯没为难您吧?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这丫头,总是这么敏锐。

沈清晏心里叹了口气,却还是挤出一抹浅笑,揉了揉她的头:“没有,你皇伯伯只是跟我聊了聊靖王的事,没别的。”

他牵着沈岁岁往屋里走,落雪早已让人备好了暖炉和热茶。

进屋后,沈岁岁亲手给沈清晏倒了杯茶,递到他面前:“爹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靖王府那边…… 真的都处理好了吗?”

“嗯。” 沈清晏接过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沈清崇被圈禁在静思苑,终身不得出来,沈光礼流放三千里,靖王府的其他人被贬为庶民了。往后,他们再也不能找咱们麻烦了。”

沈岁岁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轻快,可很快又皱起眉头:“那以后皇伯伯就更会针对爹爹了。”

沈清晏看着女儿担忧的模样,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他放下茶杯,握住沈岁岁的手,语气认真:“岁岁说得对,所以往后府里的事,咱们得更谨慎些。落雪,” 他

看向一旁的落雪,“从明日起,加强府中的戒备,尤其是对外来的人和送来的东西,都要仔细检查,不许出半分差错。另外,府里的人也不许在外头多嘴,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是,奴婢明白。” 落雪躬身应下。

沈岁岁看着父亲,小声道:“爹爹, 皇伯伯是不是要动手了?”

沈清晏沉默了片刻,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却又很快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爹爹心里有数。他要动手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不是?咱们安分守己,他一时半会也挑不出错处来!”

沈岁岁用力点头,握紧沈清晏的手:“爹爹,我会保护好您的。”

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沈清晏心里的沉重消散了不少。他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有岁岁保护爹爹呢,爹爹不会有事的。”

“嗯!” 沈岁岁点头,转身前又叮嘱道,“爹爹早点休息,别想太多事了。”

待沈岁岁回房后,沈清晏才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神重新变得凝重。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指尖轻轻叩着窗棂,明德帝的试探才刚刚开始,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再像从前那般安稳了。

可他不怕。

为了岁岁,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过去。

这时,落雪走进来,递上一份密报:“王爷,这是暗卫刚送来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