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靖王世子,凭什么去那种地方?”

小厮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幸好沈清崇此时来了。

“你不走?你还要留在京城?”

“爹……”沈光礼无措又委屈地看着他,“您再去跟皇伯伯求求情,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我可是他最亲的侄子啊!”

“侄子又如何?”沈清崇冷声道。

沈清崇看着儿子脸上那副依旧天真的委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他上前一步,抓起桌上的圣旨狠狠砸在沈光礼脸上,明黄的绫缎带着风声,抽得沈光礼脸颊火辣辣地疼。

“你看看!你自己看!” 沈清崇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圣旨上写的是什么?‘顽劣成性,目无王法’!你当这是训斥几句就能过去的事?你动的是皇上亲赐的婚!你派的是私养的死士!你这是在打皇上的脸,是在把整个靖王府往火坑里推!”

沈光礼被打得懵了,捂着脸颊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圣旨,上面的朱红御印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一时的恼恨,竟会牵扯出打皇上的脸这么严重的后果。

“可…… 可我是他亲侄子啊……” 他还在喃喃自语,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亲侄子?” 沈清崇冷笑,笑声里满是绝望,“在皇权面前,别说亲侄子,就是亲儿子,该舍也得舍!你以为皇上废你的世子之位,罚你去岭南,是冲你?他是冲我来的!是要削我的权,断我的臂膀!”

他指着沈光礼的鼻子,字字泣血:“我苦心经营二十年,好不容易在京里站稳脚跟,就被你这蠢货一句话、一场刺杀,毁得干干净净!你以为去岭南是受苦?那是皇上留你一条命!若不是看在我当年护他杀出重围的情分上,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光礼被父亲眼里的疯狂和绝望吓得浑身发抖,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瘫坐在地上,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淌,嘴里反复念叨着:“我不去…… 我不去岭南…… 爹,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 沈清崇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你的错,就得用一辈子去偿!明日一早就滚去岭南,好好想想清楚,什么是能碰的,什么是碰不得的!”

他松开手,沈光礼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沈清崇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觉得一阵疲惫,挥了挥手:“把他拖下去,看好了,明日天亮前,必须出京。”

小厮们连忙上前,架起失魂落魄的沈光礼往外走。经过门口时,沈光礼忽然回头,哭喊道:“爹!你一定要救我回来啊!我不想待在那种地方!”

沈清崇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却没有回头。

门被关上的刹那,他猛地一拳砸在墙上,指骨撞得生疼,却远不及心口的寒意。

救他回来?

他自己能不能保住靖王府,能不能活到儿子回来的那一天,都还是未知数。

沈芊芊和沈光奇吓得也不敢做声,但是心里却默契的觉得这都是沈岁岁和盛家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