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道:“姑娘过奖了。比起我这纸上谈兵,姑娘在边关的经历才是真本事。”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的好奇:“边关的日子,是不是很苦?”
盛若华想起边关的风沙、寒夜,还有偶尔响起的号角声,嘴角却扬起一抹释然的笑:“苦是苦,却也痛快。那里的风是直的,人也是直的,不用像京城这般,说话要绕三个弯,做事要留七分余地。”
她说着,拿起兵书翻了两页,忽然指着其中一处批注:“你这里说‘守城易,守心难’,倒是与太爷爷常说的‘疆土可守,本心难持’不谋而合。”
吴砚凑过去看,两人的肩膀不经意间靠得很近,她发间的淡淡皂角香混着外面带进来的寒气,萦绕在他鼻尖,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定了定神,才道:“我是觉得,兵法终究是术,若是心术不正,再好的谋略也成了害人的利器。”
“所以太爷爷总教我,先学做人,再学兵法。” 盛若华接过话头,眼里的光越发清亮,“他说,能守住本心,才能守住家国,守住身边的人。”
吴砚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自己之前对 未来妻子的所有想象,都不及眼前这个人的万分之一。
自己未来的妻子,不是温室里的娇花,是经受过风沙洗礼的韧草,有自己的筋骨,有自己的通透。
“对了,今日之事还要多谢明慧公主,若不是她及时给了我解药,我怕是一命呜呼了,等我好一些后,想去亲自登门道谢,只是不知道公主她有何喜好?”
“我也听说了,是够凶险的,不过表妹她人很好,其实谢不谢的她不在乎的,说起谢,我也是要谢她的。”
吴砚看向盛若华,眼里充满了好奇。
“要不是她提醒说沈光礼似乎想要借着娶我而达到他的目的,我们还反应不过来呢。”
吴砚听明白了,这桩姻缘也是明慧公主的功劳,“既然如此,那我更要谢谢她了。”
盛若华想起沈岁岁那双总是清亮带笑的眼睛,嘴角也跟着弯了弯:“表妹性子洒脱,不爱那些珠光宝气的俗物。她前几日还念叨着,说京西那家老面坊的桂花糕做得好吃,就是离得远,懒得跑。”
吴砚默默记下,心里有了计较:“如此说来,倒是我之前想偏了。原以为公主府里什么都有,送些稀世玩意儿才像样,没想到……”
“她才不稀罕那些。” 盛若华笑道,“上次我带了块边关的风干牛肉给她,她都吃得津津有味,说比御膳房的点心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