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襁褓时就亲过?还嚷嚷着非她不娶?吴尚书,你这儿子倒是比你直白。”

吴尚书老脸一红,连忙垂首:“犬子年幼无知,倒是把这桩约定记了十几年。老臣起初也觉得荒唐,可架不住他日日念叨,又见盛家丫头确实是个好姑娘,才斗胆来求陛下成全。”

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坐实了青梅竹马的由头,又把自己摘干净,仿佛全是儿子情根深种。

毕竟他知道这门婚事是有些麻烦的,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盛家就那么一个姑娘,你家小子倒是有眼光。”明德帝笑着道。

吴尚书暗暗地一惊,他知道明德帝的意思,是说日后他们两家捆的就更紧了。

盛家定会全力支持这唯一的孙女婿。

他连忙伏跪于地:“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攀附盛家兵权之意!吴家世代受皇恩,唯陛下马首是瞻,纵然与盛家结亲,也断不敢忘君臣本分。犬子对盛家姑娘是真心实意,老臣…… 老臣只是顺水推舟罢了。”

明德帝看着他伏在地上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半晌才缓缓道:“起来吧。盛家在边关镇守十几年,手里的铁骑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在兵部打理军需,是朕的右臂。左右臂膀相辅相成,不是坏事。”

吴尚书这才敢起身,垂首立在一旁,不敢抬头。

“只是,” 明德帝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朕容你们结亲,是让你们合力为国,不是让你们抱成团儿搞小圈子。吴砚是个好孩子,沉稳有担当,可他娶了盛若华,就得明白,盛家的铁骑是护国安邦的,不是给吴家壮声势的。”

“老臣谨记陛下教诲!定当严诫犬子!” 吴尚书连忙应道,心里却松了口气 , 皇上这话,是默许了,不过他也清楚,儿子的前程也断了一半。

日后他是休想在军中任职了,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明德帝拿起朱笔,在圣旨上落下 “赐婚” 二字,又盖上玉玺,递给太监:“按例赏赐,给吴、盛两家撑撑场面。”

“谢陛下隆恩!” 吴尚书双手接过圣旨,他走出养心殿时,仍然觉得后背的冷汗凉得彻骨 。

这桩婚事,看似是美事,实则是把吴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往后每一步都得如履薄冰。

可……不这么做,吴家就能安稳了吗?

说来也巧,他刚刚带着圣旨出去,就撞见了靖王进宫,他按规矩行了礼,却没敢多言,赶紧出宫把赐婚一事传的人尽皆知,匆忙准备的聘礼也大张旗鼓的送过去。

为的就是不给皇上反悔的机会。

沈清崇压根不知道自己晚来了一步,昨天他起初也是不同意儿子的想法的,但经过一顿分析后,觉得这事儿可行,所以便一早来求皇上为二人赐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