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她的鼻尖:“小丫头片子,倒会往简单里想。”
她拿起块蜜饯塞进沈岁岁嘴里,甜意漫开时,才缓缓道,“你在庄子上长大,吃了多少苦,哀家都知道。刚回京城时,见了谁都怯生生的,连块糕点都不敢多拿。”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雪粒,声音轻得像羽毛:“芊芊呢,生在靖王府,从小被捧在手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哪里懂什么叫让?在她眼里,想要的就该是她的,别人抢了,就是错。”
沈岁岁含着蜜饯,含糊道:“可我那天真没抢,是我先看中的,她抢了过去,然后玉镯碎掉了……她还联合小伙计在那里指责我,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哀家知道。” 太后打断她,指尖抚过她鬓边的碎发,“你这孩子,怎会平白去抢东西?我想你要的,你爹爹会给你十个百个。”
太后的目光落在了沈清晏的手腕上,“这东西……倒是别致啊。”
太后欢喜,以为这是哪个姑娘送的。
虽然是姑娘送的,但不是别的姑娘。
“母后,儿臣也觉得好看,岁岁亲手给我编的,多孝顺的孩子啊,还要感谢母后,给了我这么好的女儿。”
太后闻言一怔,随即笑得眼角堆起细纹,目光在沈清晏手腕上那串绳结上打了个转 。
红绳编得不算精致,甚至有些地方还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孩童手笔。
“这丫头跟你有缘,是老天注定的父女缘分,哀家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她看向沈岁岁,语气里满是打趣,“你这丫头,倒是偏心,只给你爹爹编,不给皇祖母编一个?”
“有啊,本来是想拿出来的,刚刚他们一来,就给忘了。”沈岁岁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自己用红绳编的手串,上面还有几颗黑不溜秋的珠子。
不是珍珠,不是玛瑙,也不是翡翠,黑乎乎的,闻着还有一股药香味。
“这是什么珠子?倒稀奇得很。” 太后伸手接过来,指尖捏着那颗最黑的珠子,入手微凉,倒也圆润。
沈岁岁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这是用药草磨成粉后又做成的珠子,这个……关键时刻砸开了可以救命的,皇祖母不是一直有心疾来着,不过岁岁希望那个皇祖母一直用不上,这个戴久了能强身健体呢!就是…… 就是编得不好看……”
她说着,小脸上泛起红晕,显然是觉得这手串拿不出手。
“谁说不好看?” 太后把手串往自己腕上一戴,黑珠子配着她手腕上的赤金镯子,竟有种别样的古朴雅致,“哀家觉得比那些玛瑙翡翠好看多了!这是岁岁的心意,千金不换呢。”
“而且,你都说了,这能保命。”太后笑着道。
沈岁岁看着皇祖母头上的数字,是啊,她也希望这么好的皇祖母可以长命百岁呢。
太后低头看着腕上的手串,她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不规整的棱角,忽然想起太医院的人说过,自己的心疾最忌动怒,需得常年用些安神的草药调理。
而且最近犯病的次数更多了,只是他们住在宫外不知道罢了。
“你这丫头,竟连这个都想到了。” 太后的声音有些发哑,抬手把沈岁岁揽进怀里,力道比往常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