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冷了几分:“盛家手握兵权多年,在军中威望甚高,岂是你能随便动的?何况,盛家父子若是真动了,又有谁能够顶替他们?”
沈清崇的头埋得更低,手指绞着朝服的玉带,声音细若蚊蚋:“臣弟…… 臣弟愚钝,不懂该如何……”
“不懂就去学!” 明德帝猛地一拍案几,茶盏里的水溅出来,“盛家父子是功臣,更是朕的心病,处置得好,江山安稳;处置得不好,朝野动荡。你连这点轻重都分不清,还敢惦记‘动’他们?”
他放缓了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给朕记好了,安分守己做好你的靖王,管好你的封地,办好你的差事。盛家的事,李家的事,清晏的事,都轮不到你插嘴。再敢胡思乱想,别说母妃的情面,就是老天爷也保不住你。”
沈清崇打了个寒颤,连忙磕头:“臣弟谨记皇兄教诲!臣弟再也不敢了!臣弟一定把差事办得妥妥帖帖,绝不再让皇兄费心!”
“去吧。” 明德帝挥了挥手,懒得再看他,“若是再惹出麻烦,别再来见朕。”
沈清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御书房,走到廊下时,后背的朝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御书房内,明德帝看着他踉跄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手边的密折上,盛家父子的名字被朱笔圈了又圈。
密折上,军中有人对此次朝廷不满,盛家父子极力镇压,他们到底是没有谋反之心,还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呢?
盛老将军当年跟着先皇打江山,身上的伤疤比军功章还多,盛小将军少年成名,在北疆守了十年。
可…… 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像根毒刺,扎在帝王心头十多年了。
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
要么盛家死,要么沈清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