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间,宁鹤远感到心口怦怦直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席卷全身。
虽然白天饱受惊吓,但这一夜他久违地做了个好梦。
或许是因为有爱自己的萧晚晴、好兄弟白凛舟陪在身边。
第二天早上起来,宁鹤远神清气爽。
跟经纪人苏名扬说了一声后,他便全副武装地坐上了萧晚晴的阿斯顿·马丁。
一个小时后,正信医院。
苏名扬拜托圈内人脉顺利找到了孙奕城的病房。
还是21层的单人高级护理病房。
宁鹤远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孙奕城虚弱的声音。
“请进。”
宁鹤远和萧晚晴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是你啊,师哥。”
孙奕城靠着病床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他对宁鹤远的到来好似毫不意外,甚至还倔强地不想在这个‘竞争对手’面前太狼狈。
“嗯,你还好吗?”
宁鹤远给孙奕城倒了一杯温水,示意他润润嘴唇。
孙奕城苦涩一笑:“师哥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我……现在这幅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至于事业么?现在网上全是声讨我的,没有导演再敢用我了吧……”
他语调平静,眼眶却泛起红:“师哥,我以前真的好恨你。”
“现在呢?现在不恨了么?”
宁鹤远淡淡道:“奕城,我从前就告诉过你,陆诗苒这种女人不能信。何况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把你当做我的替身吗?”
“是啊。”孙奕城神情黯淡:“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他扯唇自嘲一笑:“师哥,我不像你,你有好出身,你的父母一个是地产大亨,一个是芭蕾舞首席,我只是一个小县城出来的,我的父母供我到电影学院读书已经花光了所有的钱。”
孙奕城看向宁鹤远:“你说让我靠自己,可是面对娱乐圈的那些潜规则,面对个个都有背景的竞争对手,我一个农民的儿子,我怎么靠自己呢?”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对不起,师哥,我知道我做了一件错事,我也伤害了你、辜负了你,但我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只是想向上走,不想让我爸爸妈妈吃苦了。”
宁鹤远看着憔悴不堪的孙奕城,忽然感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陆诗苒这件事上,他可以责怪孙奕城。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初心,宁鹤远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个世界的人从一出生就被决定好了一些事,他不能享受着他们没有的利益,然后来指责他们为了得到自己唾手可及的东西而做出来的事有多不对。
毕竟有时候站在那个角度,眼下的选择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奕城,经历这件事之后你可能没办法在娱乐圈继续拍戏了,我记得你高中也是学舞蹈的,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去我妈妈的舞蹈机构当老师。”
宁鹤远拿出一张名片放到病床边的桌子上。
“师哥,为什么?”孙奕城不明白。
宁鹤远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刚刚到电影学院上的第一节课吗?我们是临时搭档,你带了家乡的青苹果分享给每一个同学。”
“只有你接过了我的苹果,大家都不要。”孙奕城愣愣地说。
“但我记得很甜,那时候我说过,在京市我罩着你。”
宁鹤远神情认真:“其实,或许当时的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他轻声:“但是都不重要了,都会过去的。”
“奕城,还有一句话你永远都不要忘记。”
宁鹤远握了一下孙奕城的手。
“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
第22章
属于宁鹤远的温暖稍纵即逝。
孙奕城鼻子一酸,终于忍不住颤抖着落泪。
他声音沙哑:“对不起师哥!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