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余光里，看到车载后视镜上，挂着的一张照片。

哥哥点了烟，车窗半开。

灌入的风，吹着照片无声晃动。

我模糊看到，上面一个陌生大姐姐的面孔。

大概十七八岁，皮肤很白，笑得很漂亮。

我不敢多看。

只一眼，就垂下了头。

车速仍是很快，带着无声的汹涌的怒火。

我嘴里开始泛酸水。

手不断攥紧，冷汗打湿了额发。

直到我实在忍不住要呕出来时。

疾驰的车子，倏然一脚急刹，停在了一处小区里。

我猛地推开车门冲下车，跑到垃圾桶旁剧烈呕吐。

等我吐完再回身时，哥哥仍是没有下车。

我小心走过去。

隔着半开的车窗，看到他冷白失神的侧脸。

他拿着一块手帕，在擦拭挂在车内的、那个大姐姐的照片。

该是，很重要的人。

他擦得很认真，面容很温和。??

再不过片刻，恢复满脸的冷漠，开门下车。

我拖着行李箱，小心翼翼跟着他进电梯上楼。

进玄关门时，我怕踩脏地板，又悄悄脱掉了鞋子。

哥哥将我带去一楼最角落的一处房间。

他不回头看我，大概是实在嫌恶。

只漠然丢下一句：

「进去住，没事少出门，别让我多见到你。」

我立马点头，要推门进去。

身后，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哥哥，她是谁？」

第4章

那声音很空洞，甚至有些瘆人。

我抓着拉杆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回头看过去，看到一张很瘦的近乎惨白的面孔。

看着，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

她手里抱着只瓷娃娃，漆黑的眼瞳直直盯着我。

像是看着闯入自己领地的怪物，带着掩不住的防备和抗拒。

我本能有些害怕，朝后退了两步。

哥哥一直冰冷的脸，却转为温和。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

走过去，将衣服披在了女孩单薄的背上。

再拿过拖鞋，蹲身下来，给她光着的脚穿上。

我只看了一眼，小女孩就伸手，紧紧抱住了哥哥的脖子。

她看向我的目光很冷漠，声音里却是拖着鼻音的惊恐：

「哥哥，我害怕她，可以不要让她住在这里吗？」

哥哥抬手，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道：

「这是哥哥的……一个亲戚。

「暂住些天，哥哥就让她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让别人叫他「哥哥」。

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是谁。

我只一时不安至极，忍不住提着胆子小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