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他说得坦然，“家里有人等我。”

阮向竹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瞬，又很快化开。

“要结婚了果然不一样，看来张曼管你很紧。”

提到张曼，他眉眼竟真的柔和下来：“她没有安全感，没我在睡不着。”

阮向竹握着酒瓶的手越来越紧，指节发白。

她咬着牙问：“那你一定很爱她吧。”

陆肖凌没否认，甚至带着点郑重：“是，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欠她的。”

“砰”酒瓶砸在地毯上。

幸好瓶身厚，没碎。

“那我呢？”阮向竹指着自己，声音发颤，“你不欠我吗？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你亏欠我的，不止一颗真心！”

陆肖凌眼中浮起一丝鄙夷，像是在看无理取闹的人。

“真心？我找人查过了，你从清华退学后，混社会喝酒打架，为了钱什么都做。”

他扫一眼这华丽的房子：“你现在跟我谈真心，我给你的还不够？”

明明都是警方为了卧底给阮向竹伪造的履历，可陆肖凌眼中的鄙夷，还是刺痛了她。

那一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的心像被碾碎的玻璃，渣子混着血，疼得发不出声。

阮向竹深吸一口气，把翻涌的情绪压下去，蹲下身捡酒瓶。

“够。”她扯出个笑，声音却抖得厉害，“八年青春换来现在这一切，很值。”

第4章

陆肖凌看着阮向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自顾自将红酒打开，倒入杯子里：“但是又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陆肖凌倚在沙发上，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你到底要什么？”

阮向竹抿了一口红酒，轻笑一声，眼底却没有笑意：“我要进北洲集团。”

他蹙眉，眼神警惕，“你要干什么？”

阮向竹端着酒杯坐在他身上：“在家太无聊，想找个工作解闷。”

“我不打扰你，北洲集团人脉广，赚的多，我想去学点东西。”

陆肖凌异常的平静，满脸冰冷的审视，似乎在忖度她的目的。

她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靠近男人，吻了上去，将酒渡入他的口中。

陆肖凌的唇冰冷，阮向竹的心却被烫了一下。

她做出一副贪婪的样子：“你能保证养我一辈子吗？”

不等陆肖凌回答她先笑了：“不会的，毕竟张曼是北洲集团大小姐。”

“可我不一样，我没背景，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又有这样的身份，我当然要好好为以后做打算。”

陆肖凌伸手抚上她的腰，“这些，是谁教你的。”

阮向竹笑的妩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没你护着，自然要学些傍身的手段。”

下一秒，陆肖凌的手猛然蜷缩，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疼！”阮向竹痛哼一声。

陆肖凌紧盯着她，眼底的厌恶与憎恨，像要将她吞噬。

“阮向竹，我曾经把你从你家里那个泥潭捞出来过。”

“你本来可以有个清白的人生，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该在大学里听课，享受着阳光。”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只是语气越来越冷。

“你可以是教师，可以是让服务员，但你偏偏要做见不得人的情妇。”

字字如刀，阮向竹的心被一刀刀凌迟，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被她刻意压下去的委屈、不甘、愤怒，全被他这几句话勾了出来。

刹那间，两边顿时陷入僵持却汹涌的沉默，气氛渐渐变得压抑。

阮向竹倏尔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肖凌，全世界都可以指责我，除了你。”

“我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你吗？”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