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色里,手里的保温桶烫得吓人。

打开一看,是海鲜粥,里面放了她不爱吃的香菜。

阮向竹把粥倒进垃圾桶,回到屋里,继续睡觉。

梦里,又回到了白霞码头。

陆肖凌推开她,自己被匕首刺中,鲜血染红了阮向竹的眼睛。

“陆肖凌!”阮向竹大喊着醒来,浑身是汗。

窗外,天已经亮了。

苏诺诺的订婚请柬送到学校时,阮向竹正在给孩子们上课。

红色的请柬递到阮向竹手里,烫金的“囍”字晃得人眼晕。

“阮老师,下个月请你来喝喜酒。”

苏诺诺笑得很甜,眼里的得意藏不住。

“好。”阮向竹接过请柬,指尖触到光滑的纸页,像触到冰块。

苏诺诺走后,孩子们围着阮向竹,叽叽喳喳地问:“阮老师,你会去吗?”

“可能吧。”阮向竹笑了笑,把请柬放进抽屉。

只是不知道她还是否能活这么久,

那天下午,阮向竹去了海边。

潮水退了,露出大片滩涂,几只海鸥在低空盘旋。

阮向竹坐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渔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陆肖凌也是这样陪她看海。

“向竹,等任务结束,我们就来海边定居,买个小房子,每天看日出日落。”

“那你要教我钓鱼。”

“好,教你钓最大的鱼。”

回忆像潮水,涌得人喘不过气。

阮向竹捂住胸口,咳了起来,一口血吐在礁石上,红得刺眼。

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阮小姐,建议你尽快住院治疗。”

“知道了。”阮向竹挂了电话,把手机关机,扔进海里。

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住不住院,又有什么区别呢?

回到学校,陆肖凌正在办公室备课。

阮向竹走进去,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一收起来。

他回头看着阮向竹,“怎么收拾东西了?”

阮向竹轻描淡写道:“我辞职了。”

陆肖凌猛地抬头看阮向竹,眼里有些错愕。

“这么突然。”

阮向竹摇头,“想了很久了。”

他沉默片刻,又缓声道:“还会回来吗?”

阮向竹说:“可能……不会回来了。”

他的笔顿了顿,墨水滴在纸上,晕开一小片黑。

“为什么?”

“身体不好,需要静养。”阮向竹笑了笑,“祝你新婚快乐,陆老师。”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阮向竹,眼神很深。

阮向竹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走到校门口,她发现陆肖凌还跟在自己的后面。

“等一下。”他突然喊道。

阮向竹停下脚步,茫然地看着他。

陆肖凌将一个盒子递给她。

她接过盒子,打开,里面都是海螺。

陆肖凌说:“之前听渔村里的老人说,收集一百个海螺,河神会祝福你。”

阮向竹只觉得喉间一紧,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有些哽咽道:“谢谢。”

“不客气,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