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竹意识像是泡在热水里,昏昏沉沉的。
耳边有嗡嗡声,像无数只蜜蜂在飞。
阮向竹想睁眼,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嘴里干得发苦,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点不耐烦。
她费力地掀开眼,模糊的光影里,看到陆肖凌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保σσψ温杯。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呛得阮向竹咳嗽起来。
“医院?”
“不然呢?”他把杯子递过来,杯沿碰着阮向竹的嘴唇,“喝点水。”
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痛感。
阮向竹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校长联系不上你,让我去看看。”
他收回杯子,语气硬邦邦的。
“推门进去就见你趴在桌上,烧得迷迷糊糊。生病了不知道来医院?想烧死自己?”
阮向竹没接话,转头看向窗外。
天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像要下雨。
陆肖凌见阮向竹不吭声,眉头皱得更紧:“哑巴了?”
“没有。”阮向竹的声音哑得像破锣。
病房里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响。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
“阮向竹,”他突然开口,声音沉了些,“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想法。”
阮向竹闭上眼,不想听。
“但我要结婚了。”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你还年轻,长得也好看,没必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
“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阮向竹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这世上哪还有比他更好的?
可他忘了,什么都忘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冰凉一片。
阮向竹以为自己早就流干了眼泪,原来还有剩。
陆肖凌看着阮向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阮向竹缓缓道:“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阮向竹看向窗外,一点一点说着她和陆肖凌的事。
她没有说名字,陆肖凌就静静听着。
突然,椅子划过大理石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
“向竹……”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
阮向竹猛地回头。
只见陆肖凌痛苦地蹲下身,抱着头。
“我头好痛!”他痛喊着。
阮向竹坐起来,急忙按下护士铃。
“肖凌!你怎么了?”
门从外被推开,苏诺诺抱着保温盒红着眼冲了进来。
她看着阮向竹的眼神,却是愤怒。
第16章
阮向竹不知道她多久来的。
“你要干什么?”苏诺诺挡在陆肖凌身前,怒视着阮向竹。
“能不能放过他?他不想回忆以前的事!”
阮向竹看着苏诺诺护着他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