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带着点不耐烦。

我费力地掀开眼，模糊的光影里，看到陆肖凌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个保温杯。

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咳嗽起来。

“医院？”

“不然呢？”他把杯子递过来，杯沿碰着我的嘴唇，“喝点水。”

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灼痛感。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校长联系不上你，让我去看看。”

他收回杯子，语气硬邦邦的。

“推门进去就见你趴在桌上，烧得迷迷糊糊。生病了不知道来医院？想烧死自己？”

我没接话，转头看向窗外。

天阴沉沉的，云压得很低，像要下雨。

他见我不吭声，眉头皱得更紧：“哑巴了？”

“没有。”我的声音哑得像破锣。

病房里静下来，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响。

他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

“阮向竹，”他突然开口，声音沉了些，“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想法。”

我闭上眼，不想听。

“但我要结婚了。”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你还年轻，长得也好看，没必要在我这颗树上吊死。”

“外面的世界大得很，你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

我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嘴角扯出个嘲讽的笑。

这世上哪还有比他更好的？

可他忘了，什么都忘了。

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头发里，冰凉一片。

我以为自己早就流干了眼泪，原来还有剩。

他看着我，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我缓缓道：“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什么故事？”

我看向窗外，一点一点说着我和陆肖凌的事。

我没有说名字，他就静静听着。

突然，椅子划过大理石地板，发出刺耳的响声。

“向竹……”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两个字。

我猛地回头。

只见陆肖凌痛苦地蹲下身，抱着头。

“我头好痛！”他痛喊着。

我坐起来，急忙按下护士铃。

“肖凌！你怎么了？”

门从外被推开，苏诺诺抱着保温盒红着眼冲了进来。

她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愤怒。

第16章

我不知道她多久来的。

“你要干什么？”她挡在陆肖凌身前，怒视着我，“能不能放过他？他不想回忆以前的事！”

我看着她护着陆肖凌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坏人。

陆肖凌的头还在疼，额角沁出冷汗。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声音哑得厉害：“诺诺，没事。”

她将陆肖凌搂在怀里，“我在我在，你别信她的。”

门再次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

陆肖凌被送去检查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