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有一段时间很爱做手工，用那种木头小片，一块块拼在一起，做成头冠，或者小屋之类的精巧小玩意。

傅家资助她念书，她必然不能挥霍傅家的钱，给傅聿珩送什么奢侈品当礼物。

于是方觉夏送了傅聿珩一个手工八音盒作为他的生日礼物。

从八音盒σσψ的模型到里面的发声小零件，都是她亲手做的。

那时的傅聿珩理所当然地接过，便径直上了楼。

方觉夏追上去问他喜不喜欢，想听一句夸奖，却听到他简单地说了句：“能看过眼。”

这些当然不算什么，她其实习惯傅聿珩的冷淡了。

直到他的生日宴会上，方觉夏看见自己拼了整整七晚的八音盒散了一地。

还有人在说：“傅少爷过生日，怎么还有人送这么寒酸的礼物？烂了都不好收拾，真是……”

傅聿珩则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懒散地笑着，不置可否。

好刺眼的场面，方觉夏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窒息。

她的心意，对傅聿珩而言本就不重要，他也不会在一堆奢侈品中对那个八音盒有什么特殊。

就像在沈青青面前，她也从来都不是重要的那一个。

以前的方觉夏死心塌地，只要能待在傅聿珩身边，根本不在乎这些。

可现在的她都记得以前的事情，再也不会做无用功。

“我以为你不会需要。”

说完，方觉夏直接挂了电话。

傅聿珩拿下手机，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难得有些怔愣。

忽然地，他想起在大学过的一次生日。

那时的他和方觉夏的关系已经不再简单。

蜡烛的火光下，她盈盈的双眸专注地看着他，显得格外动人。

傅聿珩捏捏她的脸，说：“我的愿望分你一个，许吧。”

方觉夏的眼睛更亮，里面双手合十，闭眼认真许愿：“我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像我喜欢他那样喜欢我。”

真是拗口又可笑的一句话。

他现在想起，看法也如当初一样。

可现在的他，却突然想起那时方觉夏没有得到他回应、黯然下去的眼睛。

之后，那样期盼的表情、乞求爱意的话语，她再也没表现出来过。

方觉夏在这方面一直做得很好，识趣、体面，从不刨根问底。

以前的他松了口气，现在的他想起，却察觉到了以前埋在心底的，未曾发觉的一声叹息。

怅然若失的感觉占据了傅聿珩的心脏。

可他很快安慰自己，方觉夏怎么可能会真的离开呢？

她这样声势浩大，也只是想逼他低头罢了。

只要他努力方向正确，事情总会有回旋的余地。

……

年初六晚上，傅奶奶突然清醒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还在和市长应酬的傅父都直接赶了回来。

傅母拍着手，说：“赶紧把觉夏找过来，奶奶醒了她肯定很高兴。”

傅聿珩拿起车钥匙，主动接下了这门差事。

到了方觉夏楼下，他给傅母打去电话：“妈，我到她家楼下了，你打电话给她，让她下来吧。”

傅母反问：“咋的？电话都不肯自己打，不会被觉夏给拉黑了吧？”

的确，在除夕的那通电话之后，方觉夏就把他给拉黑了。

被傅母戳中，傅聿珩脸色木然：“不是，怕她接到我的电话不开心。”

“哟，真难得，还会考虑觉夏的心情了。”傅母笑说，很快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傅母打来电话。

傅聿珩接通，里面半晌无话。

“聿珩，你回来吧。”傅母的语气无奈。

他心跳落了一拍：“什么意思？”

傅母说：“觉夏初二的飞机，早走了。”

第16章

傅聿珩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