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搭桥摆了摆手:“我吃过了。”说着他朝两人扬了扬下巴,“那你们上车吧。”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实在对不住,只能委屈二位坐这种车了。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哪坐得起汽车?这还是矿场报废下来的旧货。”

陆战霆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我们也一样。就算手里有些闲钱,也批不到汽车的额度。”

几句寒暄过后,陆战霆和李清欢便坐上了颠簸的三轮摩托,随着引擎“突突”的轰鸣,朝着矿区的方向驶去。

摩托车沿着坑洼的土路颠簸前行,两侧的景象渐渐从农田变成连绵的黑土坡,远处高耸的井架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煤尘味。

半小时后,摩托车停在一栋红砖小楼前,楼前挂着“晋省清关煤矿”的木牌,几个穿着黑色工装、腰间别着矿灯的工人正扛着工具匆匆走过。

“这是王矿长。”龚搭桥领着两人走进小楼,指着办公桌后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介绍道。

王矿长站起身,脸上堆着精明的笑,眼神却在李清欢和陆战霆身上快速扫过:“两位就是川省来的客人?龚老弟的面子,我得给。”

陆战霆伸手与他握了握,语气沉稳:“王矿长客气了,我们是来谈生意的,希望能长期合作。”

李清欢则在一旁静静观察,目光掠过墙上的生产进度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上的数字比举报材料里的虚报产量少了近三成,显然是做过手脚的。

落座后,陆战霆故意皱起眉:“实不相瞒,我们最担心的是运输。这么多煤炭要运出晋省,万一被查……”

王矿长闻言笑出声,端起搪瓷缸喝了口茶:“陆老板放心,火车站的张站长是我老战友,只要是我们矿上的煤,他那边一路绿灯。车厢直接从专用线装货,过磅、安检全免,谁也查不到。”

李清欢适时插话:“王矿长有这层关系,我们就放心了。这次想先订五十吨,要是顺利,后续每个月至少两百吨。”

王矿长眼睛一亮,五十吨的黑市交易已是大单,他立刻拍着桌子:“价格好说!比市场价低两成,现金交易。今天下午就能备货,明天一早送火车站,保证不耽误你们的火车。”

陆战霆点头应下,又假意询问了煤炭的热值和成色,几人你来我往敲定细节,直到王矿长写下送货单,约定明天上午十点前将煤炭运到火车站专用货场,这才起身告辞。

走出红砖小楼时,李清欢瞥见墙角堆着的空白调拨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证据,果然藏在最显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