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和亲家聊天,谈到长相问题,便猜测阿霁很可能是他兄弟姐妹家的孩子。

可他从小被养父母收养,对亲生父母那边一无所知。

只是他唯一知道且见过几面的就是阿霁的生母,可目前这人下落不明。

时隔多年,她长什么模样,他都不记得了。

他们正想着托人多方打探打探,是这丫头一口咬定,他是阿霁的舅舅。

还让他们别问,她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当时大家也想起来了,好像这丫头确实不管什么时候,消息都很灵通。

“所以,你早就知道林敏之的情况?”

唐书禾挠挠头:“不算早,也就案子当天吧。”

齐父嘴角抽了抽:这还不早。

齐父将椅子往前挪了挪,身体也往前探,小声问道:“书禾啊,你是怎么做到查消息这么快这么准的?”

唐书禾也压低声音,伸出食指摇了摇:“爸,佛曰‘不可说’。”

齐父深表遗憾。

但唐书禾还是在林敏之清醒的时候见到了他。

林敏之地病已经没救了,住院地意义不大,所以唐书禾是在看守所见到地林敏之。

知道自己快死了,他没有一点沮丧,整个人都是大仇得报的快乐与满足。

唐书禾见到他时,发现他整个人都很兴奋,嘴里念念有词,听着好像是戏曲《赵氏孤儿》。

【宿主,他很高兴,虽然还有遗憾,但死了也能瞑目了。】

【嗯。】

唐书禾打量了林敏之一会,【那我们就圆了他这个遗憾吧。】

“你是?”林敏之终于发现了唐书禾。

“我是法医,王胜利的死因就是我发现的,”唐书禾看向林敏之抓着铁栅栏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漂亮的一双手。

林敏之有些意外:“那你还挺厉害。我下手还是很隐秘的。”

“是,”这一点唐书禾赞同,“你这手针灸,连我见过的陈家几位老大夫都比不上。”

林敏之更意外了:“你认识陈家人?中医世家陈家?”

“是,”唐书禾点点头,“也是机缘巧合。”

听出唐书禾不愿多说,林敏之却大概猜到了什么,虽然现在有不少平反的,但中医还是属于“四旧”、“封建迷信”,再加上这些年,有本事有能力的老中医被迫害了不少,很多典籍也都烧毁了,想要“平反复出”谈何容易?

想到这,林敏之忽然生出几分惆怅:“陈家人····都还好吗?”

唐书禾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陈家那个小时候伤了手,只能学习医理的小儿子,在前几年的活动中被人打死了,其他人··目前都还好。”

林敏之闻言有些悲伤,嘴里却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

“我来,是有两件事找你,”该进入正题了。

林敏之听了整理了一下情绪:“你说?”

唐书禾:“第一,你家的针灸术流传下来没有,你弟你妹他们学的怎么样?有你的几层火候?不会你死了就失传了吧?”

这话不好听,林敏之却笑了:“你放心,我弟妹他们的医术还不错。这几年虽然生活艰苦,但我娘知道只有一技之长才能傍身,逼着我和弟妹日日夜夜研究医术,若不是我时日不多,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那就好。

“第二,你父亲还活着。”

“你说什么?”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惊雷,惊得林敏之变了脸色。

唐书禾拿出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照片上这人,虽然有些模糊,但如果真的是你父亲,你应该能认得出来。”

“是是是,是我父亲,”林敏之眼泪落在照片上,被他小心翼翼地抹去,“我爹他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唐书禾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了口水,“那场沙尘暴过后还有龙卷风,将你父亲带到了蒙省,人活了却伤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