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席卷内务府深处。
坤宁宫偏殿烛火长明,算盘珠急如骤雨,昼夜不息。
馨妤批阅奏章之余,必亲临此间。
一页页冰冷的数字被反复捶打,渐渐显露出令人窒息的真相。
“娘娘,”小夏子捧上数卷泛黄的簿册,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激愤,
“都虞司采买上等粳米,墨笔竟敢书‘每石五两’!四九城顶好的新米,市价不过一两二钱!仅此一桩,十年虚耗,便逾白银八十万两之巨!”
“广储司库档,载十年间东珠‘损耗’竟达一千三百余颗!然库房老档并掌库老匠泣血作证,实损断不过百!其余……”
“膳房鲜鹿肉,账上敢写‘十两一斤’!市价顶天二两!且多以腐肉充数……”
“江宁贡锦,明账竟敢勾销‘三成损耗’!实情……实情是那最上乘的三成,早被他们暗中瓜分殆尽!”
桩桩件件,墨迹如铁,朱批如血!
贪蠹之巨,手段之狂,令人齿冷!
仅此数处要害,十年间被蛀空的内帑,便如巨壑深陷,何止数百万两!更遑论那些无声无息流入私囊的皇家奇珍!
馨妤凝视着案头如山铁证,容色静若寒潭,唯眼底肃杀之气凛冽如霜。
她亲执朱笔,剔选出最致命、证据环环相扣的数卷密档,携一身清冽寒意,步入养心殿西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