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学了什么?”她的声音放得极柔。

“学了人!”荷姐儿献宝似的指着炕桌上摊开的描红本上那个歪歪扭扭的“人”字,大眼睛亮晶晶的,“嬷嬷说,爹爹也是人!好多好多人!”

“人”字……林玉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战场上,每一个倒下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的夫君,黎尔,此刻也是那万千“人”中的一个,在直面最原始的生死搏杀。

接下来的日子,

白日里,她依旧奔波于锦云轩和墨韵斋之间,锦云轩的生意因着独特的花样和日益精湛的绣工,渐渐有了口碑,开始有些官宦人家的管事嬷嬷前来订货。

林玉漱打起精神应对,在画稿和绣品质量上要求得更加严苛,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墨韵斋里,她则更多地关注起舆图、地方志,甚至托周掌柜悄悄寻了些前朝关于北境战事的零星记载。

指尖划过舆图上那代表漠城的墨点,再看向京城,中间隔着广袤的山川与平原,也隔开了生死的距离。

夜晚,哄睡了荷姐儿,一起躺在宽大的床榻上,四周寂静无声。

想着北境战事正酣,便问夭夭,“夭夭,这一世周铭佑没有被掳,被用来威胁镇北侯,局势应该改变了吧。”

“宿主,因为周铭佑平安归来,镇北侯暗中查到了些许线索,已经和太子通过信了,现在太子身边的防守可是很严的,而且太子已经怀疑三皇子了,已经有了防备。”夭夭欣喜地说,

"而镇北侯那边,离得太远,夭夭查不到啊,不过想来既有了防备,肯定没什么大事。“

”确实没事,我已经和黎尔联系过了,镇北侯心里已经有了应对对策,想来不久就能击溃北夷。“林玉漱知道没事后,就满脸轻松地说,全然没有这些时日,明面上听到边关战事脸上表现出的担忧和害怕。

之后,她明面上将所有的希冀,寄托在镇北侯府的消息上。

每一次石头或墩子从侯府回来,她的心都会提到嗓子眼,目光紧紧锁住他们的脸,试图从细微的表情中捕捉一丝一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