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赐神种”、“利在千秋”、“景家百年荣辱系于此”的字眼,如同最炽烈的火把,将他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点燃,烧成了燎原之势!
他猛地转身,大步走进堂屋,将信递给正在缝补的安淑毓,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毓娘,父亲回信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安淑毓放下针线,接过信细细看完。
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惊喜和一丝“重任在肩”的郑重:“太好了!父亲深谋远虑!那我们赶紧按父亲说的办!”
没有丝毫耽搁。
景行立刻让林武套上骡车,带着景毅密信中的地址和信物,直奔凉城。
凉城西郊,一处名为“清水洼”的庄子前。
庄头是个姓孙的精瘦中年人,正是景毅留下的暗线。
他验看了信物,确认无误后,态度变得异常恭敬。
“景……公子,”孙牙人压低声音,
“老爷早有吩咐。这‘清水洼’庄子,连同周围三百亩中等地、五十亩旱地,还有后面一片小山林,原主急着脱手,作价两千八百两。您看?”
景行没有犹豫:“要了!地契落在林武名下。”
“是!小的这就去办!”孙牙人效率极高,当天下午,盖着凉城官府大印的地契文书,便交到了林武手中。
站在新购置的、略显破败但占地广阔的清水洼庄子的田埂上,景行的心绪难以平静。
三百五十亩土地在秋风中延伸,带着泥土的腥气。
“林武,”景行沉声吩咐,目光扫过这片即将承载希望的土地,
“立刻去寻访附近口碑好、老实本分、最好是拖家带口的佃户,招募二十户。告诉他们,只要踏实肯干,签了长契,庄子提供住处、农具、种子,租子只收三成!但有一条,”
他眼神锐利,“嘴巴必须严!庄子里种什么、做什么,不许对外吐露半个字!若有人问起,只说是主家让试种的新菜种!”
“是!公子!”林武领命而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三成的租子,在凉城这地界,简直是天大的善举。
消息放出,应者如云。
林武按照景行的要求,仔细筛选,很快便招募齐了二十户老实本分、拖家带口的佃户,签下了严密的契约。
与此同时,安淑毓也没闲着。
她亲自带着芙蓉,将一袋袋从林家村小院杂物间“搬”出来的、沾着泥土的土豆种薯运到了清水洼庄子的库房。
她指挥着佃户里的妇人,将种薯摊开在通风干燥处晾晒,剔除病薯、烂薯,并“不经意”地指点着如何切块、如何保证每块上有健壮的芽眼。
“夫人,这种薯……看着真稀奇,以前从没见过。”一个胆大的妇人好奇地问。
安淑毓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是南边偶然得来的稀罕种子,主家让试着种种看。种好了,大家都有好处。按我说的法子仔细处理便是,旁的莫要多问。”
她的态度温和中透着威严,佃户们立刻噤声,只埋头干活。
库房里弥漫着泥土和新鲜块茎的独特气息。
几天后,林武招募的佃户陆续带着家小搬进了庄子提供的、修缮一新的排房里。
庄子中央的打谷场上,景行一身利落的短打,站在高处。
他面容沉毅,目光扫过下面带着好奇、期待和一丝敬畏的佃户们。
“各位乡亲,”景行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从今往后,大家便是一家人,在这清水洼扎根。主家宽厚,租子只收三成,住处农具皆由庄子提供。但主家也有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战场上磨砺出的杀伐之气:
“第一,庄子里试种的这种新作物,是主家耗费重金、千辛万苦得来的!种什么,怎么种,何时收,一切听管事安排!不许私下议论,更不许向外泄露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