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更透着压不住的激动。
他大手用力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目光在他脸上细细刮过,从沉稳的眉眼到瞧不出半分伤病的挺拔身板,眼底翻腾着欣慰,又掺着点难以言喻的心疼,“好……都挺好!”
他喉头滚了滚,就挤出这几个字。
安淑毓立在门廊台阶上,脸上带着温软的笑:“父亲一路辛苦,快进屋暖暖身子。”
小小的堂屋,因为景毅的到来,瞬间被久违的、独属于家人的暖意和喧闹填满了。
炭盆里的火拨得更旺,噼啪作响。
桌上摆满了安淑毓张罗的吃食:凉城特有的风干羊肉炖萝卜汤冒着诱人的白气,自家后院腌的雪里蕻炒腊肉油亮喷香,刚出锅的白面馍馍暄软热乎,还有一小壶温在热水里的土烧酒,那辛辣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虽不金贵,却满满当当都是过日子的踏实味道。
景毅坐在主位,目光扫过沉稳的儿子、温婉能干的儿媳、机灵好动的孙儿。
这个在流放路上差点散架的家,竟在这苦寒的北地,被安淑毓操持得如此暖热安稳。
他心里头又酸又胀,像塞满了东西。
他端起面前那只粗陶碗,里面晃荡着清冽的酒液,声音带了点不易察觉的硬咽:“这头一碗,敬老天爷!让我景毅这把老骨头,还能活着……活着看到你们,看到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