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粗布鞋很快磨破,沙砾硌着脚底,钻心地疼。
她咬着牙,目光却紧紧追着前面那个同样戴着重枷、步履蹒跚的高大背影。
景行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后背的囚衣被渗出的血染红了一片,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没有倒下,只是沉默地、倔强地往前挪。
安淑毓的心揪紧了。必须尽快弄掉这该死的枷锁!
队伍行至离京城约莫三十里处,路边有个简陋的草亭,叫“离亭”,是京中亲友为流放之人送别的最后一站。
亭子周围冷冷清清,只有几个同样押解流犯的衙役在歇脚。
安淑毓本没抱什么指望。
原主娘家的那点情分,在这滔天大祸面前,能自保就不错了。
然而,就在队伍快要绕过离亭时,一个穿着半旧绸衫、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小厮,匆匆从亭子里跑出来,拦在了队伍前面。
“官爷!官爷留步!”那管家模样的男人朝着押解他们的班头一个四十来岁的黑脸汉子(姓王)连连作揖,脸上堆着小心讨好的笑,手里紧紧攥着个不大的蓝布包袱。
王班头勒住马,斜睨着来人,不耐烦地用马鞭敲了敲靴子:“什么事?没看见押解人犯吗?耽误了行程你担待得起?”